南宮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當舌尖嘗到熟悉的清香時,眼裡閃過一絲動容。
這是他最喜歡的茶水。很快,他整理了一些多餘的情緒,開口說道:“盛大人桃李滿天下,受惠於他的人不知凡幾。他在朝時,自然是人人推崇。可是朝堂是個大染缸,原本心如稚子的人也會慚慚地磨平了菱角。這個孟大人你們以前應該聽說過他的為人。謙遜,刻苦,吃得虧。然而你們應該清楚這樣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能夠在短短的十年內從正七品升到正
三品的可不多。他原本的直係上級是吏部尚書,你們也知道吏部尚書是誰的人。”“你懷疑他是老三的人?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與老三的人來往。據說上個月魏司空的兒子想要迎娶他家的長女,他可是毫不客氣地把對方趕出門。你們也知道魏司空是老
三最忠心的狗。”端木豫說道。彆看端木豫回京不久,但是朝中的事情已經有人給他講解得一清二楚。本來京中就有他外祖父盛大人安插的人,現在端木豫被封了王,被逼著留在京城,盛大人留下的那
些眼線就派上用場了。“不管怎麼說,小心駛得萬年船是沒錯的。”南宮葑不再多說。該說的已經說過了,他們相不相信是他們的事情。他原本幫端木墨言也是因為裴玉雯,不想裴玉雯受他們連
累而已。
“這個孟大人……十五弟,你還是再觀察 一下,不要讓他知道你太多事情。”端木墨言最終叮囑。
“行。我聽七哥的。”端木豫一口應下來。“我不能在這裡久呆,要是被人發現我進了七王府,隻怕會給七哥帶來麻煩。我先悄悄走了,有空我再來。”
剛才端木豫是跟著裴燁進門的,這個時候也要偽裝成他的隨從離開。
“南宮世子……”
另外兩個人都走了,隻剩下南宮葑還沒有告辭的打算。端木墨言知道他有話要說。
南宮葑看著端木墨言,神情淡淡:“王爺,清雅有封信函要交給王妃。我可以單獨見一見王妃嗎?”
“王後出嫁前與雯兒是朋友。雖說雯兒失憶了,但是王後千裡迢迢送來信函給她,這份情意不能辜負。隻是雯兒現在躺在床上不方便,不如由本王轉交?”端木墨言淡笑。“王爺有所不知。清雅現在懷著身孕,要是讓她知道王妃中毒失憶,隻怕又要一陣心傷。我把信函交給王妃之後,還要教她怎麼回複才不會暴露破綻。王爺放心,我定不會
累著王妃。隻說幾句話就走。”
“南宮世子多慮了。你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端木墨言做了個請的動作。
南宮葑點了點頭,拉開門走出去。
端木墨言看著南宮葑的身影,坐在書桌前苦笑。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剛才那一刻,他就是故意不想讓他們見麵。
今日裴玉雯穿了平時不會穿的衣服,還讓下人泡了另外一種茶。明明他從來不喝這種茶的。
本來還沒有多想,可是剛才看南宮葑喝茶時那一臉滿足的樣子,他的心裡就不痛快了。
裴玉雯的腦子裡應該有了一些零碎的記憶。隻是這些記憶是‘朝陽郡主’的。
他在擔心,要是她慢慢恢複的記憶裡沒有他,她記起的是另外一個男人,那時候她會怎麼做?
“孤月……”躺在床上的裴玉雯喚了一聲。“扶我起來。我好像舒服些了。”
孤月連忙放下手裡的刺繡跑過來。扶起裴玉雯,給她穿上鞋子。
裴玉雯的身上還是剛才那身衣服。畢竟昏迷後大家都在擔心她,誰還記得給她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