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裴二夫人在太後的宮殿裡等你。太後宣王妃娘娘過去一敘。”
守在門口的大宮女見到裴玉雯,行禮後說出來意。
“佳惠?”裴玉雯很少聽見這樣的稱呼。特彆是在宮裡呆得久了,裴家的事情沒有再格外打聽過。
如果家裡有什麼事情,清風會通知孤月和殘月。沒有消息就代表著家裡一切平安,她就不用擔心什麼。
現在諸葛佳惠居然找上太後,說明家裡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她顧不得整理衣服,馬上朝太後寢宮趕去。穆嬤嬤在門口守著。見她進殿馬上引她進去。剛才佳儀公主和附馬喝的茶水已經撤下去,現在換上了新茶。而新的客人就是穿著誥命服的諸葛佳惠。畢竟現在柳琉環不在
了,裴燁的正室夫人是她。
諸葛佳惠見到她,眼神憂慮。她已經儘力沉住氣,但是道行太淺,太後這樣的老狐狸一眼就看出來了。“剛才你來過了?本來想喊你進來和佳儀說說話,沒想到你走得挺快。”太後指了一下對麵的椅子:“坐吧!佳惠剛來,哀家好久沒有見到她了。正好她今日進宮,就陪哀家
好好說會兒話。”
諸葛佳惠明顯有急事找她。太後偏巧裝作看不出來,還纏著對方說話。這故意使絆子的動作不要太明顯。裴玉雯心裡不悅,臉上卻不動聲色。她在諸葛佳惠的旁邊坐下來,率先開口道:“太後娘娘,剛才孫媳去看了貴妃娘娘。 那些下人真是無法無天。貴妃娘娘病得隻剩一口
氣了,他們也不知道給她請禦醫。”
“什麼?”太後猛地站起來,眼裡滿是震驚。“哀家警告過那些宮人,讓他們不要為難貴妃。他們竟敢陽奉陰違?貴妃現在怎麼樣了?”
“孫媳走得早,也不清楚具體的。畢竟冷宮是禁地,孫媳也不敢久呆。”裴玉雯故作愧疚。“你又不是彆人,而是七王妃。怎麼這麼怕事?難道你還怕他們敢對付你不成?”太後沒好氣地說道:“不行,哀家要去看看她。貴妃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哀家還說這
幾天就救她出來。”剛才孤月親自過來向太後彙報長孫貴妃的情況。孤月在路上說沒有親自見到太後,而是把話轉給了太後身邊的大宮女。應該是諸葛佳惠突然晉見太後,使得大宮女沒有機
會彙報,這才耽擱了時間。
不過幸好沒有機會,要不然還不能把太後‘嚇’走。現在她故意說得嚴重,讓太後誤會了她的意思。
裴玉雯看向旁邊的諸葛佳惠。諸葛佳惠趁機向太後娘娘請旨。
“今日佳惠前來覲見太後娘娘是有事情想求娘娘。大伯母突然病重,想見王妃娘娘,請太後娘娘能夠恩準王妃娘娘回裴府小住幾日。待大伯母的病情穩定再回宮。”
“這……”太後不想被人說不慈。哪怕再不想放裴玉雯出宮,此時也隻有故作大方。“行,哀家恩準了。穆嬤嬤,從哀家的庫房裡挑一株百年人參賜給七王妃回去孝敬母親。”
“是。”
裴玉雯和諸葛佳惠同時行禮:“多謝太後娘娘。”
坐在馬車裡,裴玉雯看向諸葛佳惠。旁邊幾個婢女擠在一起,把空間都留給了兩位主子。
諸葛佳惠輕歎:“大伯母無恙。出事的是大嫂。”
“大嫂怎麼了?”按照她離開的日子來算,大嫂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應該四個月了。“大嫂動了胎氣。”諸葛佳惠看著裴玉雯,語帶哽咽:“此時舒老正在搶救,也不知道救不救得回來。我進宮的時候大嫂已經見紅,而且流了很多的血。說句不吉利的,我們
都是生產過的,知道那血量怕是……”
“好好的怎麼會動胎氣?這件事情是不是有其他的隱情?所以你們才會把我找回來。”若是自己不小心動了胎氣,裴家的人就算再心疼也隻有認了。他們也不會把處境艱難的她叫回裴家。畢竟這個階段裴家和七王爺沒有來往才是最好的。而他們顧不得這些
,是因為他們沒有彆的辦法。“家裡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裴燁不在,我說話不著數。兩個小姑子都是彆人家的媳婦,就算是沒出嫁之前也不是能作主的。大伯母為人軟弱,遇見事情自亂陣腳,更是做不
得主。大嫂變成這幅模樣。而大哥……”
“這件事情和大哥有關?”諸葛佳惠的眼神裡有憤恨,說明此事與裴軒脫不了乾係。
“還記得趙茹娘嗎?就是大哥在失憶期間碰過的女人。那女人還大著肚子找過咱們家。”
“不是安頓好了嗎?大哥口口聲聲說,她不會再來裴家找麻煩。”裴玉雯捏著手心。“男人的話能相信嗎?”諸葛佳惠垂眸。“她抱著幾個月大的兒子,說是要送回裴家撫養。大嫂被她攔著,旁邊的幾個丫環想要驅趕她,她就裝瘋賣傻要殺了自己的孩子。你
知道大嫂的性格。她最是心軟的了。見到這女人發瘋,還對自己的孩子發瘋,就勸她冷靜點。結果對方根本就是衝著她肚子裡的那塊肉來的。”
裴府的牌匾暗沉了許多,仿佛代表著這戶人家諸多的不順。
裴玉雯在門口停頓了一下,看著那門上的門神說道:“這門神無用,你們去把黑白無常的畫像貼上。”
“……”門口的護院愣住了。
哪家大門上貼黑白無常?再說了,那東西隻是鬼故事裡的人物。誰會畫那個來賣?
“沒有就去找個人畫。隻要有銀子,彆說黑白無常,就是惡鬼也有人畫。”孤月俏眸瞪了過來。
一群沒有眼力勁兒的東西,沒瞧見王妃心情不好嗎?不過就是換幅畫嘛!多大的事情?還不去辦?裴玉雯確實心情不好。小林氏的孩子多半是保不住的。先不說對身體有多大的損傷,對她心裡的打擊更大。特彆是那個害她落得如此田地的女人還是裴軒的情人。僅是想
想就覺得心痛難忍。“表妹。”裴軒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他的聲音很溫柔,還帶著愧疚和心疼。“對不起。我本來已經把她送走了,沒想到她會回京。如果早知道,我應該派人盯著她,不讓她
進裴府半步。孩子沒了,我也很難過。可是我更難過的是沒有保護好你。”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小林氏的聲音沙啞空洞。
“大哥,大嫂說的話就是我們想說的。你走吧!我們都不想看見你。”裴玉靈憤怒地吼道。
“二姐。”裴玉茵柔聲勸了一句。“彆這樣。大嫂需要安靜 。”“大哥,我真不明白你回來做什麼。沒有你,我們大嫂過得更好。”裴玉靈不管不顧,把這些日子的怨憤地吼了出來。“以前你不在了,大伯母雖然會想你,好歹不會像現在這樣憂心忡忡。你在外麵做的那些事情我們不懂,我們隻是弱女子,不懂什麼朝堂政局。可是我聽夫君說過,你現在接觸 的人有些與小弟是處於敵對的。你到底想做什
麼?你是不是想背叛我們裴家?”“二妹胡說什麼?正是因為小弟在外麵得罪了不少人,趁著他不在的期間,我想幫他修複關係。裴家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局麵?就是因為樹敵太多。如果我們有自己的人脈
,就算再被聖上厭棄,也不至於如此。”
裴玉雯推門而進。裴軒的聲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裴玉雯。
“大姐。”裴玉靈和裴玉茵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