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結束,所有的大臣都在談論這件事情。而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裴玉雯的耳內。
“親征?還要取下長孫子逸的頭顱?這豈是容易的事情?”
提前結束新婚生活的孤月梳著婦人發髻,在裴玉雯的身側說道。
成了親的婢女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呆在主子身邊做丫環,不過裴玉雯習慣了孤月和殘月,而這兩個人向來不是普通的婢女,自然不用遵守這條規矩。
“王爺不會去。”裴玉雯篤定。“皇帝的壽命不長了。王爺要是去了,京城這裡就空了。”
“如果十五王爺真的取下了長孫子逸的頭顱,王爺就算得到儲君之位也坐不穩。畢竟皇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說過誰取下長孫子逸的頭顱誰就是儲君。到時候十五王爺照樣可以憑著這道口諭將王爺趕下台。”
“說得沒錯。”裴玉雯看著前方。“所以,王爺肯定會在十五王爺出征之前就動手。最近把府裡的人都看嚴實了,不要讓那些小貓小狗在那裡亂吠,免得破壞了王爺的計劃。”
“是。”
皇帝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後宮。
哪怕他現在越來越不中用,還是舍不得後宮裡的美人兒。一日見不到那些美人,他就覺得空落落的。
他老了,能力不行了,但是美人兒都得說好聽的話哄著他。老了倒是喜歡聽嘴甜的妃嬪說好聽的話,仿佛這樣能夠證明他的‘英勇’。
再說了,後宮之中還有一個剛剛出生不久的皇子。那是他‘英勇’的證明。對那個皇子,他格外的疼愛。
“皇上……”孟清寧跪在地上,淚眼摩挲。
長長的裙擺鋪在地上,那嬌媚的顏色讓皇帝的心都軟了。
他虛扶起她,溫和地說道:“愛妃,你這是怎麼了?地上涼,不要在地上跪著,朕可是要心疼的。”
“臣妾有話想對皇上說。”孟清寧緊緊地抓著皇帝的手臂,用委屈的眼神看著他。“皇上……”
“是不是前天的變故嚇著你了?咱們的皇兒沒事吧?可有受驚?”皇帝帶著孟清寧坐下來。
“皇兒一切安好,沒有變故。”孟清寧的眼裡有了幾分不耐煩。“皇上……臣妾有件事情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臣妾今日想了許久,知道不該瞞著皇上,又擔心皇上聽了會生氣。臣妾真是為難死了。”
“愛妃有什麼話直說無妨。朕不會怪罪你。”皇帝對孟清寧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那一日,臣妾想要去看望太後,正好定國公夫人在場,然後臣妾聽見了他們的交談……”
一刻鐘後,皇帝的臉上滿是憤怒的神色。他猛地站起來,怒氣衝衝地走出宮殿。
伺候他的大太監深深地看了一眼孟清寧,說道:“娘娘真是好手段啊!”
“公公,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可不要老糊塗。”孟清寧勾唇一笑。“公公能夠走到今日也不容易吧?”
大太監朝孟清寧深深地行了一個禮,轉身追了出去。
皇帝一路趕到太後的寢宮,不等下人通傳就衝了進去。
太後因為三王爺造反的事情被幽禁起來。可是畢竟是皇帝的母親,在這個孝道為天的地方,宮裡的太監和宮女也不敢對她做什麼,就怕有一天皇帝突然想起太後,到時候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吃不完兜著走。
“母後……”
太後中風了,現在隻能聽見彆人說話,她自己卻說不出一句清晰的話。
更準確 地說,她連一個清晰的字都說不了。
見到皇帝,太後瞪大了眼睛,仿佛想要說什麼。
“母後啊母後,朕問你,老三到底是朕的孩子,還是長孫家的孩子?長孫子逸又是誰的孩子?”
太後聽皇帝這樣說, 眼裡閃過慌亂的神色。
她的神情被皇帝看在眼裡。皇帝冷笑:“原來是真的。長孫子逸才是朕的孩子,還是慎妃為朕生的。老三是你們長孫家的種。原來早在那麼早的時候你們家就在算計朕的皇位。可惜,你們長孫家的種太無能了。如果換作長孫子逸,說不定早就得到了朕的皇位。朕的龍子終究和你們這些下賤之子是不同的。”
旁邊的人都呆住了。
三王爺不是皇子,定國公世子才是皇子?
他們聽見這樣的皇室秘辛,這下子還有命嗎?
“來人,這宮裡的下人伺候不了太後,全部杖斃。”皇帝冷笑。“母後,你就在這裡好好地養老吧!”
“啊……啊……”太後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結果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