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雯瀾看見淡竹的模樣,心疼得不行。不過她現在不動聲色,沒有表現出來異樣。
“淡竹,我很害怕,你可以陪陪我嗎?我覺得隻有你能陪著我說話。因為隻有你知道我有多害怕。”蘇雯瀾說著,帶著淡竹進了屋,順便把門關上了。
半夏被關在外麵。
秦驍站在半夏的身後。半夏轉身時就看見他,連忙行禮,剛想請安,就見他止住了她的動作。
他在門口停下來,聽著裡麵的聲音。
蘇雯瀾確實覺得那個男人惡心,但是被救後,她慚慚的放鬆下來,所以隻有一點劫後餘生的慶幸,並沒有對淡竹說的那麼害怕。然而為了減降淡竹的戒備和畏懼,先示弱讓她心疼,讓她感同身受,讓她以保護者的姿態保護她。
“要不是你,我已經被他欺負了。淡竹,你救了我。”蘇雯瀾拉著淡竹的手。
淡竹想縮回手,但是蘇雯瀾拉著她不放,她掙脫不住,又不敢忤逆自己的主子。從小到大,她接受的規矩就是以蘇雯瀾為天。她是蘇雯瀾的丫環,必須以她的意願為首,其他主子的意願為副。所以,她從骨子裡是蘇雯瀾的附庸。
“小姐,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淡竹應該做的。”淡竹眼裡含淚。“可是淡竹臟了。小姐不要靠近淡竹。”
“淡竹。”蘇雯瀾不顧她的掙紮抱著她。“那你嫌我臟嗎?”
“當然不是。小姐才不臟。”
秦驍聽著蘇雯瀾張口閉口都說自己‘臟’,雖然知道這是她安撫丫環的技巧,還是有點不順耳。
聽著那個丫環在她的安撫下慚慚地平複下來。他在鬆口氣的同時,又為她覺得不值。
這麼‘弱小’的丫環留著有什麼用?還不如安排到其他地方,換個能文能武的丫環。這樣的丫環除了忠心,在其他方麵隻會成為她的拖累。
淡竹睡著後,蘇雯瀾走了出來。
她知道隻憑幾句話治不好淡竹的心病,這得慢慢來,讓她一點一點地遺忘那些惡心的畫麵。
彆說淡竹一個膽小的丫環,就算她想到那個男人的樣子,以及他撕破自己衣服時的畫麵都會覺得不舒服。
“蘇家沒有女暗衛嗎?”秦驍靠在旁邊的柱子上。
蘇雯瀾見到他,說道:“我身邊有暗衛,隻是出門在外,趕路不方便,沒有讓他跟著我。”
“你的處境比我好不了多少。在這種情況下,身邊不該留著這樣無用之人。你身邊的兩個丫環都太弱了。”
秦驍站直身體,轉身離開。
蘇雯瀾上前幾步,擋在他的麵前:“對你來說,身邊的人就隻有有用和無用之分嗎?從小到大的情份呢?”
“那就更應該放了他們,給他們安排一個安全點的活兒,不至於跟著你提心吊膽。”秦驍看著她。“這兩個丫環的年紀不小了,你不成親,難道她們也不成親?還是說,你打算帶到夫家做陪嫁?”
被小姐帶到夫家做陪嫁,就意味著不能隨便指給彆人。要是未來的夫君看上他們,直接就可以將她們收進房裡。
蘇雯瀾看著秦驍。此時看著這張淡漠的臉,總覺得氣悶得不行。
她揚起甜美的笑容,在秦驍怔鬆的時候狠狠地踩了下去。
“唔……”秦驍平靜的俊顏就這樣被她打破了。“蘇雯瀾!”
“世子爺,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我不否認。不過,這也不代表著你可以代替我爹來管教我。”蘇雯瀾冷哼,大步離開。
秦驍呲牙咧嘴地看著她的背影,眼裡滿是氣惱。不過想著那張氣呼呼的小臉,又笑了起來。
“不識好歹的丫頭。”
每次都給他添麻煩,還不能讓他管一管了?
秦驍覺得委屈,蘇雯瀾覺得生氣。
她總覺得秦驍不應該是這樣‘無情無義’的人。他應該是個重情義,懂她的人。
這一生氣,身體不舒服了,於是乾脆在床上躺了幾個時辰。
“小姐。”半夏端著飯菜進來。“現在人抓到了,城裡的百姓也出來活動了。不過這個客棧的掌櫃還是沒有回來。林盛大哥作主,從城裡找了個手藝不錯的大廚。所以今天大家都有口福了。”
蘇雯瀾看著半夏的臉色:“誰給你氣受了?”
“沒有呀!”半夏把飯菜擺好。“奴婢隻是擔心淡竹。”
“你騙不了我。”蘇雯瀾下了床。“說!”
“小姐。”半夏跪在地上。“奴婢不是故意偷聽你和世子爺說話。當時奴婢是不放心小姐,所以才回來的。”
“原來你聽見了。”蘇雯瀾在桌前坐下來。“你也坐著吃吧!這麼多份量,我一個人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