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雯瀾看著鏡子裡的少女。
少女長得甜美乖巧,明顯就是那種老實的麵相。誰會想到這樣清秀無害的小姑娘居然是秦驍布置在宮裡的眼線?“小姐,你真的要去儀蘭宮?這位姑娘叫青書,儀蘭宮的三等宮女,平時負責打掃院子。你要是代替她的身份潛入儀蘭宮,肯定要做打掃的粗活兒。你什麼時候做過這些事
情?奴婢看還是算了吧!讓奴婢易容成青書好了。”“我易容成青書,不僅僅是想去儀蘭宮看看,也是想在宮裡四處走走。最近把我憋壞了。整天跟著太後敲木魚念經書,都快要忘記我自己是誰了。放心,不是說暗處還有保
護我的人嗎?他們不會讓我受傷的。”
換句話說,就算暴露了,溫太妃還能把她吃了?大不了斥她幾句玩鬨不守規矩,總不敢對她做什麼事情。
半夏和淡竹見勸不了,隻有隨蘇雯瀾去了。可憐半夏剛回來就接下了這樣的苦差事。想到接下來要麵對的木魚聲和念經聲,半夏無比後悔自己回來得太早了。
儀蘭宮。溫太妃是太後的跟班,看在太後的麵子上,皇帝對她還算不錯。儀蘭宮算是比較氣派的宮殿。
蘇雯瀾代替青書的身份很快就進來了。守門的老嬤嬤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顯然沒有懷疑‘青書’。
“你這個臭丫頭去哪裡了?”一個長得肥胖的老嬤嬤大步走過來。“院子這麼臟,還不快點掃乾淨?”蘇雯瀾早就了解到青書的處境。這個老嬤嬤是負責院子裡雜活的,也就是管理粗使宮女的。瞧她一幅尖酸刻薄的樣子,就知道平時沒少折騰青書。如果是以前的青書,為
了上頭交待的任務,再艱難的環境也能忍下來。可是蘇雯瀾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下人身上。她朝四周看了看,將一個荷包塞到方嬤嬤的手裡,可憐巴巴地開口:“嬤嬤息怒。剛才我聽說跟我一起進宮的小姐妹病了,忍不住去看了一眼。你平時最照顧我,還請你在
主子那裡幫我美言幾句。”
方嬤嬤驚訝地看著麵前的蘇雯瀾,一幅‘你今天倒是開竅了’的樣子。她掂了一下荷包,滿意地點頭。
“那你趕快收拾好了。”方嬤嬤收斂了幾分怒氣。“看在你重情重義的份上,這次就不告訴主子了。”
“多謝嬤嬤。”蘇雯瀾福了福身。
方嬤嬤走後,蘇雯瀾塞了點銀子給同房間的另一個粗使宮女乾活,自己在儀蘭安附近溜達著。
“唐嬤嬤,手鐲的記錄是儀蘭宮。你身為太妃身邊最重用的嬤嬤,居然說沒有見過。這說不過去吧?”
蘇雯瀾無意間聽見了林盛的聲音。
她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已經進了儀蘭宮裡最重要的正院。“林大人,老奴隻是如實回答罷了。雖然記錄的是儀蘭宮,但是確實不是儀安宮賞下的鐲子。林大人不是後宮之人,不知道後宮的水有多深。有時候不要被表麵的現象所迷
惑。眼睛看見的,你們手裡查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我們隻相信證據。正如你所說,不能相信表麵的現象。那也不能什麼也不查吧!這鐲子曾經有人見太妃娘娘戴過。因為是禦賜之物,所以它的去處被登記得清清楚楚,隨
時都能查找下落。而內務府記錄的就是賞給了某個宮女。那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根據內務府上的記錄,那宮女就是這次被殺的刺客。太妃與那個刺客脫不了乾係。”
咯吱!有人走了過去。另一道聲音威嚴地響起:“林大人的意思是說,本太妃派了那個刺客出來殺人?既然林大人這樣懂得分析,就給本太妃說說,本太妃想讓她殺誰?”
“青書,你在這裡做什麼?”大宮女明惠見到蘇雯瀾站在窗外,眉頭皺了起來。
她壓低聲音對蘇雯瀾說話,被蘇雯瀾快速拖走了。
“我聽見裡麵有爭吵聲,有些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姐姐,你可彆告訴太妃娘娘,否則我會被罰的。”明惠戳了一下蘇雯瀾的額頭:“你也知道害怕?既然知道害怕,就彆再乾這種事情了?上次柔兒的事情還沒有吸取教訓嗎?她就是因為說錯了一句話,就被太妃娘娘賜給汪
公公做對食。汪公公都五十了。聽說現在柔兒天天被他打,還……”
“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敢了。”蘇雯瀾打斷她的話。“可是姐姐,你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還不是和刺客有關。”明惠的脾氣比較溫和,平時對下麵的宮女太監也比較照顧。現在沒有彆人,又見‘青書’平時老實本份,不是個挑撥離間的,就和她說了幾句知心話。“刺客的手裡有我們太妃娘娘以前戴過的鐲子。平陽王世子的隨從死咬著不放,就說那刺客是我們太妃娘娘派出去的。他也不想想,我們太妃娘娘使喚刺客做什麼?她對現
在的生活有什麼不滿意的?”
後麵那句話倒是讓蘇雯瀾有些讚同。太妃走到今天的地步,已經是個人生贏家。她不需要再和任何人鬥了。
從這個角度來分析,她確實沒有養刺客的必要。可是世間的一切本來就說不清楚。有時候越是容易被說通的事情,反而越有可能出現問題。
“明惠姐姐……”二等宮女哭著跑過來。“怎麼辦?蘇兒不小心撞了三皇子,現在被三皇子的人抓住了。”
明惠聽了小宮女的話,臉色變了變。
“得罪了那位爺,就算是太妃娘娘也救不了。你找我做什麼?我能有什麼辦法?”
蘇雯瀾俯在明惠的耳邊:“派個精靈的小太監去傳話,就說平陽王世子要審蘇兒,現在就要傳蘇兒過來。”明惠的眼裡閃過喜色:“你今天怎麼這麼聰明?對對,就這樣辦。讓小李子去!小李子的乾爹不是應公公嗎?應公公曾經伺候過三皇子。看在應公公的麵子上,小李子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