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阿七的~”
帶著生日帽的雪待宮憐,手持著切蛋糕的軟刀,將蛋糕一份份分好。
“這是阿月的~”
“這是阿憐的~”
雪待宮唯的母親,雙手托著那份蛋糕,放到自己那塊旁邊,“這是唯的……先放在這裡,等唯來了再給她。”
分好的蛋糕上,還插著剛剛點燃不久,還未熄滅的蠟燭。
幾人都站在一旁,看著雪待宮憐在桌前坐下,向花見母女兩人招手,孩子一般拍著身旁的坐墊,讓她們快去坐下。
“過來呀~”她輕喚。
“……”
“呐?”她看向還站在一旁的花見七,聲音微微顫著。
夏目楓看著雪待宮母親分給唯的那塊蛋糕,上麵擺放的水果最好,上麵的蠟燭已經燃到了一半。
蠟油順著細燭慢慢流下,最後凝固在蛋糕上。
嗒、嗒……
他走上前,室內鞋落在榻榻米上,明明很輕,腳步聲卻清晰可聞。
“唯,來吹蠟燭。”他端起那塊蛋糕,一邊喊著,一邊朝雪待宮唯這邊走來,“再不吹,蠟燭就要熄滅了。”
“那是唯的蛋糕!”身後,雪待宮憐抬頭看他,慌張地喊,“還給我……”
“許個願吧。”夏目楓置若罔聞,把插著蠟燭的蛋糕,舉到雪待宮唯的麵前。
大小姐如夜般漆黑漂亮的眼睛裡,搖曳著蠟燭的火光。
她怔怔看著,沒有許願,沒有吹氣,乃至忘了眨眼一般,隻是看著。
“還給我!”雪待宮憐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本該戴著生日帽,唱著生日歌,閉眼許願,吹滅蠟燭的少女,因為母親的喊聲,身體輕顫,終於眨了眨眼。
像開了窗,漆黑的夜泛起了水霧。
“抱歉!”夏目楓同樣提高聲音,頭也不回地回應,“以後唯是我的了。”
“閉嘴!”
嗒——
夏目楓的後背,突然傳來被軟物砸中的觸感。
站在他麵前一言不發的少女,陡然瞪大了眼睛。
他回過身,看見落在地上的蛋糕,上麵的蠟燭已經浸在了奶油裡,熄滅了燭光。
雪待宮憐像是被奪走了玩具的孩子,抓著身旁一切可以拿起的東西,朝夏目楓身上砸過來。
“給我消失啊!”
切蛋糕的軟刀、裝著剩餘蠟燭的盒子、打火機、放著水果的籃子……
直到手邊沒了東西,癱坐在榻榻米上,不顧一切地哭喊。
“消失啊!!”
“去死啊!!!”
“……”
“母親!”少女的呐喊,撕裂了雪待宮憐的哭聲,奔出了和室。
夏目楓沒有去追,先暫且許了個願,將手裡那塊蛋糕上的蠟燭吹滅,放到桌子上。
隨後蹲下身,把雪待宮憐砸向他的東西一一撿起,放回桌子上。
雪待宮憐怔怔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看著他收拾好東西,走到自己麵前,下意識地想要逃開。
夏目楓在她麵前蹲下,抬起一隻手。
“楓!”應該是從月那裡知曉他名字的花見母親,一直在一旁看著,終於喚了一聲。
夏目楓的手,落在未來有概率是自己嶽母的女人頭上,輕輕揉了揉。
“會有人愛你的。”
他放輕聲音,溫和地說。
“也會遇到可以愛的人。”
因為自己沒有得到過愛,過得痛苦,便認為對愛的憧憬本身就是錯的。
因而除掉一切存在於自己女兒身上愛與被愛的可能。
這種想法也太偏執了……
應該直接關進重症看守所才對。
“……真的嗎?”雪待宮憐恍惚著問。
“真的。”夏目楓輕聲哄著,“所以,唯我便帶走了。”
“不要!”雪待宮憐的情緒突然又激烈起來。
“等你找到了愛的人,便還給你。”
“不要……”在夏目楓的輕聲安撫下,雪待宮憐像是有些困了。
“想要聽歌嗎?”
“不要……”
年近四十歲的女人,像孩子一樣蜷縮成一團,哭著哭著睡了。
夏目楓放下手,向旁邊的花見母女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少年般單純的笑容。
穿著沾滿奶油的衣服,走出了和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