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霹靂一聲結巴,眾人先是一驚,轉而便自顧自地盯著餐桌上的大鐵鍋。他們一聽便知,那個敢冒大不韙的大頭鬼,正是大頭八哥。
“塵兒,不得無禮!”大夫人呂氏怒目嗬斥著對麵的冒失鬼。
“娘,大—大鵝糊了,我—我餓—”
“餓也得等著,你父不允準,誰也不能動。”說罷,大夫人不斷給兒子使眼色,怎奈那個大頭鬼視而不見,準備伸手過去,來個熱鍋中擒大鵝。
蕭天龍沒言語,看看座上的眾人,又轉頭瞟了一眼另外一桌的大小腦袋,說道“四夫人的飯食,可已送去?”
“送去了,送去了,妾身早早就命人送過去了!老爺且放心。”蕭天龍左側的二夫人竇氏尖聲說道。
“哦!可有燉大鵝?”
“這燉大鵝可是妹妹的最愛,妾身怎敢怠慢。給她送去一盆,是妾身親自給她盛的,儘是大腿和翅膀。”
“嗯!好!那吃吧!”
聖旨一出,眾餓狼紛紛抄起家夥事兒,圍殲大鐵鍋。蕭天龍在的這桌倒是矜持一些,而另一桌則轟轟作響,像是大鵝還了陽,在與眾豺狼做殊死搏鬥。
蕭天龍雖是泥腿子出身,不過蕭家如今已是大戶人家,就餐的座次也循著大戶人家流行的規矩。
兩張餐桌,儘顯每個人在家中的地位。
蕭老爺所在的自然是主桌,四個夫人自然也是陪伴左右。右為大,大夫人坐在老爺右側,二夫人位於左側,依次便是另外兩個夫人,這毫無爭議。
最為講究的是對兒女們的排兵布陣。老大、老二和大頭老八,這是大夫人所生,正兒八經的嫡出,所以有幸坐在主桌上,與大老爺一同進食。其他人,算是下等人,通通被趕到另一桌。
其實,大女兒蕭香也是大夫人所生,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嫡長女。但,實在抱歉,女子一出生便注定是彆人家的,所以在家中毫無地位可言,滾到另一桌自我修養去便是了。
一番風卷殘雲,眼見大鐵鍋中隻剩下鍋底的一點濃湯在苟延殘喘,蕭天龍放下筷子,拿起毛巾,帶著心滿意足抹去胡須上沾著的湯汁和骨頭渣。
威嚴整理完畢後,蕭天龍沉聲道“這幾日,城裡的傳聞是怎麼回事?”
“傳聞?什麼傳聞?”二夫人帶著驚恐和不解問道。
“唉!還不是咱家蕭張。淨是些嚼舌根子的,老爺無需理會他們。”大夫人說道。
“不理會?再放任他們如此傳下去,我看,過不了多久便會傳到京城,屆時我兒還真就成了妖怪了。”
“老爺無需憂心!所謂謠言止於智者,咱們家九公子如此聰慧伶俐,隻是較彆人家的孩子長得快了一些,何來的妖物附體。時日久了,這謠言自然會不攻自破。”右側的三夫人淡淡地說道。
二夫人插話道“對,對,對!妹妹說的在理!咱們家蕭張多聰慧呀,一出生就能給自己取名字。而且,他也伶俐得很,一拳頭便能給他六哥打得鼻青臉腫。真是個精怪的好孩子。”
老六是二夫人竇氏所生,今年七歲,算是小魔頭中比較老實的一個。老六不太喜歡跟著四個胡鬨鬼混,而是喜歡找剛出生的小弟弟玩。
所以,除了八哥外,六哥便是蕭張的玩伴。不過,蕭張的玩法單調乏味,總是光著屁股在床上滾打。由於他勢大力沉,一不小心便把哥哥的臉錘個鐵青。
不僅是老六遭襲,老八的臉上至今還有一塊淤青,就在嘴角處,吃起大鵝來直皺眉。
見老爺轉頭到另一桌上,竇氏隨即召喚兒子,“光兒,快過來,讓你父親看看傷勢。”
蕭光搖著小腦袋,“不礙事,娘!我不疼。這不是九弟打的,是我不小心掉下床摔的。”
“嗨!你這小不聽話的,快過來。這幾天你整天往床下掉啊?吃了迷魂藥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