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昆話音落下,華山派眾人全都怔住了。
令狐衝等人是沒有想到,居然除了自己這些人之外,還有其他的華山派弟子。
而嶽不群則是立刻被嚇住了。
華山思過崖上,風清揚?
華山劍宗的風師叔?
華山之外,封不平三名劍宗同輩,居然已經跟嵩山聯係上了?
本就惴惴不安的嶽不群,立刻就有了某種揣測——他媽的,劍宗的狗賊要裡應外合,覆滅我華山氣宗!
試想一下,風清揚偷偷藏在思過崖,封不平三人勾連嵩山派。
這樣裡應外合同時發難,而整個華山派真正的高手隻有嶽不群一個,寧中則武功還是差了一籌,華山氣宗立刻就得完蛋,華山派徹底落在劍宗的手裡麵!
這種猜測,對於親眼目睹過劍氣二宗血腥殺戮的嶽不群來說,簡直是合情合理——他怎麼能相信,一個劍宗的前輩躲藏在思過崖是出於好心?尤其是劍宗的另外三人已經去聯係嵩山派了。
這不是裡應外合,要把我們氣宗一網打儘,又是什麼!
“海將軍,你說的四人,我並不知道。”
“風師叔當真躲藏在思過崖嗎?”
“當真。”海昆澹澹說道,“你去把風清揚請下來,若是他不肯來,你就告訴他,要把他開出華山門派,從此與華山派再無關聯。”
隨後海昆又看向寧中則:“嶽夫人,勞煩你在江湖上傳傳話,讓嵩山劍派和封不平等人知道,封不平等人若是不來見我,也要開出華山派。”
“本指揮使既然來了,華山派不管分裂與否,都要聽本指揮使號令。”
“除非,他不是華山派弟子。”
海昆說完之後,嶽不群的表情變幻一下,沒有惱火倒是有點喜色。
海昆壓製華山派聽令,他比較鬱悶憋屈。
但是,海昆把我嶽不群當作華山派掌門,令華山劍宗的逆賊們都要聽令,嶽不群就爽到了。
到底是我氣宗為首,氣宗的掌門位置,你們劍宗奪不走了!
聽這個狗官的雖然有點委屈,但是能繼承華山正朔,沒有被奪位滅門的危險,也算是意料之外的好處了。
想到這裡,嶽不群登山也有勁了。
華山派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如果這個狗官可以扶持自己,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獲!
嶽不群騰身上華山,寧中則也答應了海昆的派遣,去找江湖中人傳話。
華山到嵩山距離幾百裡,說起來也不算特彆遠。
封不平三人應該也不是住在嵩山那邊,而是更加靠近華山附近,估計出不了一百裡範圍。
也就是說五天之內,封不平三人應該就就能來華山了。
寧中則離去之後大約半個時辰,嶽不群臉頰紅腫,走下了華山,身後跟著一個麵如金紙、看上去病怏怏的乾瘦老人。
顯而易見,這就是風清揚。
嶽不群放話要把風清揚除名華山派,風清揚就算是再澹泊名利,那也是忍不住的,當即就奪了劍,抽打他臉頰兩次,方才罷休。
若不是因為華山之下,還有朝廷軍隊等候,風清揚說不定要更加嚴厲教訓嶽不群這個小輩。
嶽不群跟海昆說了一句:“風清揚來了。”
之後便退到一旁。
“便是你要見我?”風清揚站在海昆麵前,問道。
海昆說道:“風清揚,你是不是華山派弟子?”
“自然是。”風清揚說道,“我若是背叛師門豈不是跟豬狗無異?”
“華山派如今聽我號令,你聽不聽令?”海昆又問道。
風清揚被海昆這直擊要害的問題給問住了,再也無法保持沉穩:“華山派現如今掌門嶽不群,和我並非一路人;況且我已經老朽,怕是很難聽令。”
“和華山派掌門不是一路人,那你就不是華山派弟子。”海昆說道。
風清揚心中大怒,這狗官竟如此混賬。
我不聽嶽不群的,就不是華山弟子。
另一邊,嶽不群都已經有點感動了——這海將軍、錦衣衛指揮使,就是個父母官啊。
滿天下還有任何一個人幫助他壓製劍宗的逆賊嗎?
也就是這位海將軍了。
其他人怎麼樣看待海將軍,暫且不說;他對我華山嶽不群,真是幫大忙了!
風清揚想了想,決定不再糾纏自己和嶽不群的地位問題。
改為這樣的說法:“我是華山派弟子,如今年紀大了,老朽不堪用,你另請高明吧。”
海昆澹澹說道:“不管你自己說什麼,既然你是華山派弟子,就得聽我號令;聽我號令,可不是跟你打什麼商量,要麼你現在自刎在我麵前,要麼你退出華山派,不然你就得聽我命令。”
“從今日起,華山派所有習武弟子,包括嶽不群,風清揚、寧中則,都要聽我命令,與大軍一起行動。”
風清揚頓時呆住,隨即咬牙恨恨:“閣下好大的威風!”
“我這華山派弟子身份,卻不是氣宗的小輩可以除名的!”
“我便是不聽你的,轉身就走,你又待如何?”
海昆澹澹笑道:“不如何,除名你華山派弟子,公布你陳年往事,毀掉你名聲,順便大軍追殺、官府通緝你。”
“僅此而已。”
還他媽僅此而已!
這狗官好惡毒!
這想法不僅是風清揚,就算是華山派其他弟子如令狐衝等人也都有。
除名、毀名,追殺、通緝……一個江湖中人到了這一步,就成臭狗屎了。
就算是能躲到什麼地方苟活起來,那也是什麼都剩不下了。
風清揚更是想到一件往事,皺眉說道:“你說的陳年往事,指的是什麼?”
“當年武林中傳說,華山劍氣兩宗火拚之時,某人剛好在江南娶親,得訊之後趕回華山,劍宗好手已然傷亡殆儘,一敗塗地。否則以他劍法之精,倘若參與鬥劍,氣宗無論如何不能占到上風。”
海昆一開口說話,風清揚便露出痛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