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嗎？”
林平之不解：“你將不肯聽從朝廷號令的江湖門派鎮壓，令他們守法，再也不能隨意殺人放火。”
“他們有罪的，全都血債血償。”
“這難道還不好嗎？”
“我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以暴製暴，以殺止殺而已，嚴格來說，我也不是什麼大俠好人，甚至也不是完全遵守朝廷律法。”海昆笑道，“你看我的大軍，所到之處，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是因為我橫行霸道囂張跋扈，威逼利誘來的。”
“真正的朝廷軍隊，積貧積弱，吃不飽飯，一個月都未必操練一次，實際上並沒有太強的戰鬥能力。”
“林平之，你明白了嗎？”
“我不僅僅是江湖上的狗官，也是朝廷中的賊將，大逆不道的賊子。你沒有我的本事，學我隻會死的特彆快。”
林平之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
在他看來，海昆所到之處，軍隊秋毫無犯，令行禁止，官員士紳熱烈擁護，真正是古之名將也有所不及。
而海昆大軍橫掃武林，摧枯拉朽，真正是威風凜凜。
大丈夫此生若能如此，當真是不虧世上走一遭！
結果，海昆威風凜凜，居然是威逼利誘來的，實際上沒有多少人真心擁護他？
海昆不僅僅是江湖上的狗官，還是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
那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
又有什麼意義？
難道說，竟是沒有人支持他，他實際上眾叛親離，全靠著個人能力才能統合大軍嗎？
“怎麼了，懷疑人生了？”
海昆問道。
林平之誠懇地點點頭，的確是懷疑人生了。
剛剛定下人生目標，結果發現不是那麼回事，這少年是收到了沉重的打擊。
海昆笑了笑：“那就好好看，好好學，以後再確認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吧。”
林平之茫然，不知所措。
他輕聲問道：“海將軍，你如今鎮壓武林，到底有什麼意義？”
“是為國為民嗎？”
海昆莫名笑了笑，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候，一匹快馬從遠處狂奔而來，來到軍營之前，大聲稟報。
“將軍，皇上駕崩了！”
海昆怔了一下。
駕崩了？
正德皇帝怎麼提前了八年多，就駕崩了？
這是怎麼回事？
本來海昆準備走人的，遇見這件事，倒是不想走了——主要是他沒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正德皇帝、內閣文臣，海昆都控製了，基本可以保證無人給他扯後腿。
但是正德皇帝怎麼會無緣無故提前八年多駕崩？
就算是一向的文臣陰謀論，他們也不應該對正德出手——不對，海昆這才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對正德、對文臣強調的，始終是要讓他們幫助自己。
從來沒說過，正德和文臣不要內鬥，要團結一心。
所以，海昆這個控製，就是打破了君臣平衡。
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正德皇帝就提前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