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選衣(1 / 2)

一聲兒子聽上去散發著扭曲的關懷。

瞬間,尋著周母的視線,四周玩家都看向了周祁安。

觀母知子,周祁安和周母容貌上有很多相似處,屬於肉眼就可以做基因檢測的那種。但是當他們站在同一片空間,絕對不會有人發現容貌相似的問題,更不會去猜想他們的關係。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截然相反的氣質,反而模糊了最直接的重點。

女人這一聲兒子叫完,雙馬尾女孩首先得出結論:

“不是乾的。”

是親兒子。

她的語氣帶著困惑。親兄弟姐妹組隊下本,不奇怪,但母子這個組合,基本不可能。

遊戲篩選玩家標準時,力量優先,到了一定歲數無論男女,幾乎會被殘忍地全部排斥出去,除非在智商或者其他方麵上極度有優勢。

女人雖然看上去挺年輕,但代入她兒子的年齡段,少說也在四十開外了。

“隊長。”雙馬尾看了下沉穩男子,意思要不要試探一下對方的實力。

沉穩男子搖頭,單看著臨時搭建的相親角。

周祁安往前走了兩步,看似響應母親的呼喚,實則腳步卡在剛剛好的位置,在距離相親角還有兩三米的位置停下。

周母:“還沒相到合適的,我再相相。”

周祁安有些頭疼,後方突然傳來一道涼薄的聲音。

“我會看相。”沈知屹淡淡說:“他們一看都是早夭之相。”

玩家眼皮一跳。

npc能是正常人嗎?看這糊白泥一樣的臉也知道是死人。

周母更是毫不在乎。

沈知屹繼續說:“眉寬而疏,臉窄而麵無光,不聚財。”

克財運?

周母一聽,頓時就回來了。

從周母離開起,聚集在相親角的旅客們全部停止交流,統一盯著這邊。視線不是那種npc常見的陰毒,旅客們隻是看著,微笑著,注視著。

除了在被說沒財運的時候,神情有些細微的變化。

這種奇妙的眼神讓玩家感覺十分不對勁。

“先進去。”沉穩男子給隊友下命令。

不止是他們,其餘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轉身回到候車廳,周祁安更是步伐飛快地逃離這些“相親對象”。

入口,售票窗口的工作人依舊懶洋洋地犯困,周祁安眼尖,發現對方雖然打著嗬欠,那窄成一條縫的眼睛卻一直在悄悄跟著他們轉動。

閘機口後麵,停著幾輛客車,擋風玻璃後司機的麵孔如紙人一樣白,也在看著玩家。

那種被無數眼睛偷窺的錯覺,讓周祁安寧願被鬼怪追,也不想體驗這種綿裡藏針。

背對著所有npc,正對麵坐著玩家。不用看那些死人臉,周祁安這才勉強舒服一點。

他緩了緩,開口問:“要交換一下信息嗎?”

他想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找到

的客運站,周祁安有種感覺,這個問題的答案至關重要。

話音落下後半分鐘都沒有人回應,最後開口的是那名沉穩男子:“小兄弟說笑了,大家都是才進副本。”他看了下周母:“除了這位女士和npc交流過,我們哪有什麼信息?”

和外國人一隊的短發女也是笑著附和。

他們的拒絕讓周祁安目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詫異,很快眯起雙眼,想清楚其中門道。假設如傳言所說,這些人為了什麼占卜出的寶貝,有組織,有目的的下本。自然前期死得人越多,他們越高興。

所以連基本的自我介紹都不需要。

換言之,他們正等著人死呢。

“彆急,”沈知屹忽然側過臉,淡聲道:“上趕子找死的都不急,我們也不急。”

周祁安笑了,也對。

氣氛倏地僵硬不少。

這種安靜令周母很適用,她已經睡起了養顏覺,對其他玩家都沒正眼看一下。

周祁安嚴重懷疑他媽歧視人類。後者篩選兒媳婦的標準,迄今為止隻有電飯煲和多目蜘蛛達標。

可惜,最終沒能通過質檢,一命嗚呼了。

……

候車廳的夜晚和寂靜扯不上乾係,客運站十二小時不停歇地忙活著,一直到翌日天微微亮,旅客依舊很多。

昨晚幾波人換著守夜,七點不到,所有人都在鳴笛聲中清醒過來。

一輛汽車載客回來,從上麵下來的除了個彆陌生麵孔,很多是昨天坐車離開過的旅客,他們有說有笑地下車,然後重複在客運站徘徊。

很溫馨的場景,但哪怕周祁安,都感覺到空氣中蔓延著的詭異。

更詭異的是,這一晚,一個玩家都沒死。

電子表時間精準,現在是早上六點三十五分。

早在六點的時候,周祁安已經去過洗手間,順便還洗漱了一下。作為傳統鬼怪的出生地,廁所除了設施老舊點,竟然水龍頭都不滴水。

“嗯……”

指尖在旁邊點來點去,他不是喜歡坐以待斃的人,正當考慮要不要外出去看看世界時,被一陣叮鈴鈴的聲音打斷。

叮鈴鈴。

叮鈴鈴。

最原始的鈴聲清脆響著,聲源來自四人小隊裡的寸頭,他的神情中殘存著驚訝,顯然不知道口袋中何時出現一個手機。

見狀眾人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兜裡,發現也有。和正常手機沒什麼不同,通訊錄裡已經存了十來個號碼,剛好對應上他們的人數。

此刻寸頭死死盯著屏幕,手指屈在半空中,似乎是猶豫。

雙馬尾女孩微微坐正了身體:“接吧。”

是禍躲不過。

在沉穩男子也點頭後,他一咬牙按了接通。

“喂,是李先生嗎?”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聲音還算正常。

寸頭確實姓李,他沒有第一時間回應,那邊再次耐心詢問:“是李先生嗎?”

沒有回應。

電話那頭每次都是相隔一樣的時間,連語氣波動都很一致:“是李先生嗎?”

“……你……什麼……”寸頭把手機忽遠忽近拿著:“啊,信號……不太好,待會……”

那邊主動掛斷電話。

寸頭鬆了口氣,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冒然回應誰知道會不會有風險。

叮鈴鈴。

沒過幾秒鐘,又有人的手機響了。

確定不是自己後,寸頭徹底放鬆下來,用幸災樂禍的視線尋找倒黴鬼,然後就看到了周祁安正在接電話。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他,作為第二個收到來電的人,如果故技重施很可能會觸怒打電話的人。

周祁安垂目:“喂。”

“請問是周先生嗎?”

“是。”

利落的回答的讓眾人一怔,連那名看著就不好惹的外國人都朝這裡看了眼。

周祁安不但回答了,緊接著用興師問罪的口吻說:“你怎麼才打電話來?”

一副我等了你好久的樣子。

那邊似乎卡殼了一下,給他賠禮道歉:“對不起,請問您現在已經到了嗎?”

周祁安:“當然。”

“好,我現在去找您。”

周祁安朝座椅後一靠:“那你快點。”

玩家接電話的時候都是開著免提。當然不是出於分享的心思,有些詛咒可以通過音源傳播,也是為了平攤一下風險。

他一掛斷電話,周圍出奇安靜。

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像看什麼奇門生物鑒賞。

大學生問出了眾人心裡的話:“周哥,你就這麼應下了?”

“不然呢?”周祁安反問:“難道我不姓周?還是我說彆來,她就彆來了?”

腿在彆人身上長著。

“……”

大學生喉頭一動,話雖如此,一般人可沒這個魄力。

周祁安環視一圈,沈知屹怎麼不見了?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大學生快速說:“你剛接電話時,伯母看沈哥的眼神有些……深邃,然後沈哥就出去了。”

大學生喜歡亂叫哥的習慣還在。

深邃是很體麵的說法,他實在不好說總感覺那是一種看食物的眼神。

周祁安抿了抿唇:“這樣啊。”

他很排斥上司和母親見麵,有一種會發生相當恐怖事情的感覺,卻不是很擔心沈知屹和他們見麵。

究其根本——自製力。

沈知屹表現出來的理智遠超另外兩人,這種克製似乎象征著力量體係上他要更加強大,有著控局能力。

沈知屹回來得很快,手上拎著早餐,還有他剛去兔子巴士上從禮盒裡取得一點東西。

熱氣騰騰的早餐是給周祁安的,單獨一個肉包子給了大學生,另外一袋真空包裝的食品給了周母。

大學生第一眼看到肉包子,受寵若驚的同時腦海

中浮現出一句話:肉包子打狗。

甩去奇怪的想法,他好奇沈知屹怎麼買到的食物。憑空出現的手機沒有電子支付功能,他們身上也沒有錢包一類的。

其他的玩家中倒是有人知道【染血的冥幣】,但這玩意有的玩家不多,和新人的身份就形成了悖論。

沈知屹:“看什麼?沒見過包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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