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對祁安有益處,可以幫他更好的掌握身體情況。
手機突然響了。
一張充滿朝氣的臉龐出現。
外麵在下雨,周祁安站在屋簷下,目中全是明亮的笑意:“負責人已經被我解決了。”
過程中鏡頭一直在若有若無往身上各部分拉,恨不得給出一個全景,袖子高高挽起,襯衫上雖然有血,但沒有傷口。
沈知屹一眼看穿:他在展示。
展示沒有受傷。
但越展示什麼,代表越缺什麼,隻是這難得孩子氣的炫耀舉動,讓他心頭驀地一軟。
想來這也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沈知屹輕輕一歎。
剛剛還在想讓周祁安走掠奪者路線,以最快速度走完接下來旅程的決心,現在又遲疑了。
“不要讓其他人看到我的體檢報告。”細細的雨絲吹拂在臉上,周祁安睫毛微微顫動:“我不信任他們。”
沈知屹點頭。
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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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無限放大了所有氣味。
雨水越下越大的時候,屍體終於被找到。陳素等人拍完照,走出遊泳館的時候長鬆口氣。遊戲確實玩了手燈下黑,兜兜轉轉,屍體最後竟然是在淋浴間找到。
在那之後,遊泳館內,沈知屹成為繼周祁安之後第一個使用廣播的人。
“閒雜人等離開,一分鐘後,留下者後果自負。”
玩家就這麼無奈走了出來。
六爺再好脾氣,也有些無語:“他到底想乾什麼?”
周祁安沒理會。
大約五分鐘後,沈知屹走了出來,身後是一片散不開的陰影。
看到他後,周祁安重新開口:“三隻鬼都已經解決了。”
因為還沒有交付頭顱,目前主線任務進度仍然停留在(1/3)。
現在完成了報社老板的複仇,想來報社鬼很快就會來反殺他們了。
“接下來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找出對付報社老板的辦法。”
眾人默契地誰都不提報社老板反水的原因,周祁安話音落下,陳素直接說:“我們要進入報社鬼的地盤。”
去報社內部,找到克製報社老板的辦法,殺死報社鬼,才能終結這個副本最大的威脅。
六爺:“報社鬼死了,集團那邊怎麼辦?”
周祁安望過來。
對視幾秒鐘,六爺猛地拍了下腦袋:“我真是犯糊塗了。”
按照他們先前的推斷,報社老板在搞壟斷殺人,藏起來的員工屍體正是它拖出來擺在大廳。
假設報社老板死了,一切迎刃而解。
周祁安利落地拿出應禹曾經給的包,把兩個頭顱一股腦塞進去,然後輕鬆一背,在眾人目瞪口呆中開口:
“還有一件事,報社老板的那張報紙,可以通過吞噬人頭獵取其他鬼怪的能力。”
每多說一個字,其他玩家臉色就難看一分。
如果不把頭顱交出去,第一天就會有玩家死在郝會鯊集團員工手裡,交出去,等於在壯大報社老板的力量。
周祁安倒是看得很開:“找到弱點前,這本身就是一隻無解鬼。”
屬於
強殺也殺不了的。
換個角度,頭顱其實是緩衝期,既然主線任務中是獵殺三隻鬼,那麼哪怕交完最後一個頭顱,想來報社老板也不會立刻全滅了他們。
中間應該還有一小段能夠掙紮的時間。
陳素點頭,“沒錯,何況一切順利的話,我們今天就能在報社找到出路。”
氣氛凝重了很多。
六天的生存本還有兩天,誰知道這兩天中會發生什麼。
豐都日報社離這裡有點遠,路上陳素聯係小女孩和喬鬆,通知他們在報社門口彙合。
周祁安鎖好遊泳館的門,走在隊伍最後,正在看沈知屹得到的體檢報告。
有關進化部位的交代,他一目十行掃過,主要先看弱點。
通常來說,人類的弱點是心臟,五星級魚目的存在,讓周祁安覺得哪怕心臟被洞穿了,都可能還有生機。
【弱點:眼睛(你知道它裡麵藏了多少東西嗎)】
“?”
沈知屹默不作聲走在一邊。
他比周祁安更了解對方的身體,重來一次,周祁安所有的力量都被遊戲封印在眼珠中,讓他從進化者變成普通人。倘若能量解封,並且他還使用了這股力量,那就破壞了遊戲本身的公平性,很有可能麵臨封號甚至銷號。
當然沈知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他提前把這股力量分割成淺層和深層,隻要不出意外,即便遇到危險,爆發的也是淺層力量。
周祁安還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被來回做過統籌規劃。
體檢報告上另外一行文字才是真正讓他心驚的:你的大腦正在經曆記憶麻痹,普通麻醉劑無法作用中樞神經係統。
這才是麻醉清醒的真正原因。
“記憶麻痹……”指關節在用力彎曲中隱隱發青,周祁安麵上硬是沒有讓人看出來一點情緒。
有人對他的記憶做過手腳嗎?
或者該說,這種神不知鬼不覺麻痹記憶的手段,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嗎?
一路沉默往前走著。
豐都街的排水係統做得一塌糊塗,積雨聚在地麵,踏進去水都能蔓延到褲管。
正好快到午飯時間,大部分遊客都選擇了臨街找飯館避雨,他們這一支行色匆匆還淋著雨的隊伍,看上去分外違和。
一行人形如鬼魅般,沿著街道往前穿梭了一段時間。
快要抵達時,不遠處站著一道嬌小的身影。
小女孩已經到了,正在仰頭看著報社,獵犬安靜地站在她身邊。
雨天行走的腳步聲壓根無法遮掩,鳶回過頭,臉上有一絲沒有掩飾的疑惑。
陳素在電話中說兩隻鬼已經解決了,如果不是知道玩家不會在這件事上開玩笑,她當時就會開口質疑。
此刻,她忍不住再度確認:“燒烤店老板和遊泳館……”
陳素:“死了。”
鳶說:“不久前,你還在發求救短信。”
陳素
瞄了眼隊伍後方的上司和周祁安,意思不言而喻,是有人幫忙解決了。
鳶:“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
“他們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
鳶沉默了。
有一瞬間,她想替周祁安問一句:要你們何用?
畢竟她自認在這個本裡,發揮的價值也很有限。
陳素說:“不用妄自菲薄。”
強殺遊泳館負責人這件事,除了周祁安,其他玩家不可能做到。因為隻有經營權,才能讓負責人不顧一切地上鉤。
鳶頷首:“你倒挺開朗的。”
把沒用說的這麼清新脫俗。
陳素:“……”
“喬鬆呢?”剛看完體檢報告的周祁安,忽然開口。
才問完,暴雨中跑來一道人影,喬鬆是撐著傘來的,還換了身乾淨衣服。
在眾人注視下,他無奈說:“背上傷口不愈合,隻能嬌氣點。”
袁惗書忍不住低頭望著手上的屍斑,表示十分理解。
無視鳶和喬鬆盯著自己背包看的視線,周祁安一句話把話拉回了正題:“既然到齊了,就去一起闖一下報社。”
門口香爐裡的香無火自燃著,日報社在一層,從這裡看去,窗戶緊閉,隱約可以瞧見窗戶內部應該貼了不完整的窗花,外側牆皮附著了不自然的熏烤痕跡。
周祁安突然按住眼睛,有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一片火光,猶如熾熱的熔漿,全部被封印在窗戶裡。
餘光留意他的鳶忽然問:“你也看到了,對嗎?”
其他人詫異地望著他們,看到了什麼。
“火。”鳶沉默了一下:“像真實,又像是虛假的烈焰。”
那很有可能就是用來對付玩家的死亡規則。
“這隻鬼……太難對付了。”周祁安突然倒吸一口冷氣:“他把火放了,那我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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