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韓麗深吸一口氣,除非荀富翁根本無法使用它,最多是被寶物庇佑著。
斯先生突然看了眼大學生(),其他玩家這時也想到了什麼⒑()_[((),當時荀富翁優先選擇攻擊大學生,或許是從對方身上感知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氣息。
斯先生輕咳一聲。
老玩家頓時會意,這個蠢大學生可能有資格拿到寶物。
非特殊情況,工作人員不能違規對npc出手,所以斯先生不可能下場。他不出手,一旦荀富翁阻攔,大學生去沾神器,那是送人頭,除非有人幫忙攔住荀富翁。
“操他祖宗。”陳緘心中暗罵,就沒有玩過這麼憋屈的副本,前後給兩名新人當肉盾。
但荀富翁一定要死,否則他們生存戰時限過不去,從前寶物會庇護荀富翁,作為克製性武器,它不可再去繼續庇護一隻鬼。
現在出手幫忙攔一下荀富翁,起碼還能收獲斯先生一個人情。
韓天生魚頭炸鱗:“真的要……”
陳緘冷笑打斷:“不然你去搶奪寶物,我也幫你攔著。”
前車之鑒就在身邊,韓麗此刻搖搖欲墜,有種血液被一點點凍住的感覺,重傷程度不亞於韓天生斷臂時。
“去拿。”陳緘沉聲對大學生開口,同時拿出道具,準備強行阻礙荀富翁片刻。
大學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出力最多的人此刻甚至還沒有進這扇門。
不過危急情況下,這個念頭也隻是一晃而過,很快,他堅定了神情,朝神器走去。
……
三樓,神像旁。
周祁安正在衝著天花板勾手指,視線在四周牆壁上穿梭:“都來看熱鬨了,還藏什麼?”
昏暗的環境中,亮起一隻綠色的眼睛,緊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多目蜘蛛的眼珠就像一堆大燈泡。
它貼在牆壁上,興奮不已,能親眼看到周祁安被神像吞吃,多目蜘蛛自然不會錯過這種時刻。
周祁安對此絲毫不覺得奇怪,在快要被拖進神像嘴裡的時候還在熱情打招呼:“晚上好,我親愛的未婚蛛。”
完全被晾在一邊的荀二臉色沉了下去。
多目蜘蛛那種酒喝多了的興奮勁頭也下去了一些。
青年仰麵對著它微笑,和發絲一樣顏色的冰藍色瞳孔仿佛有一朵朵雪花在盛開。
這種臨危不懼,莫名讓多目蜘蛛覺得自己危了!
正當它想要遵循第六感遁走時,周祁安唇瓣動了動,輕聲叫道:“老媽,救我。”
繼韓麗姐救我,天生哥救我……斯先生救我後,他搖人之心不死,終於喊到了親媽。
媽?
荀二目中閃過一絲困惑。
多目蜘蛛卻是直接打了個寒顫,左右環顧,確定沒有看到那個凶殘的女人出現,長鬆一口氣。
“不妙,還是先遛為上。”
萬一為了看個熱鬨把命丟掉,太不值了。
危機感越來越強烈,多目蜘蛛選擇遵從第六感跑路,頭還沒轉過去,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它
() 感覺自己被從中間生生撕成兩半。
多目蜘蛛大腦袋垂下去,隻見一條奇長無比的海蛇直接咬穿最柔軟的腹部,正從中間蠕動鑽了出來。海蛇身上還包裹著腹腔的粘液,模糊了原本的黑白色花紋。
“尼……尼媽……”
多目蜘蛛第一次這麼真情實感罵人的媽。
你媽該死啊!
劇痛下,它十幾隻眼睛一閉,險些昏死過去。
周祁安嘴角微微一勾,想起了那晚上的對話。
“莊園裡的【那個東西】就是彩禮。”
他向周母承諾過拿到能擊碎神像的寶物,並且強調了自己的刀鋒永遠不會對準親人。
周母也很清楚這點。
真要到了生死時刻,周祁安絕對是會選擇犧牲自己保全家人的類型。世界每天都在急劇變化,寶物放在任何人手中,遲早都是個隱患,但如果周祁安拿到,對她有利無害。
切身的利益讓周母短暫放過了周祁安,委屈自己退了一步去偷車。
早在她要求結婚前,就當著周祁安的麵留下一條海蛇控製住多目蜘蛛,這根保有周母意識的頭發,要比那些普通的海蛇厲害百倍。
神像畢竟還沒有徹底複蘇,海蛇從腹中遊出後,直接咬斷了那些小泥鰍似的黑氣。
束縛消失,周祁安從半空中筆直下墜。
正下方就是門,在徹底墜落前,他總算施舍般地看了荀二一眼,用口型說了兩個字:“吊、燈。”
荀二神情中閃過一絲意外。
周祁安看到了……臨上樓前,搜完角落直起腰的瞬間,提燈上映照出頭頂奢華的吊燈,以及半掛在上麵的殘軀。
一開始還有些模糊,後來就看得很清楚了。
他甚至能看清那掛在荀二下巴的血珠子,對方努力控製著每一塊肌肉,延緩血水墜落的時間。
周祁安第一次體會到貓捉耗子的快樂。
至於為什麼沒有當場拆穿,他嘴角上揚,相信很快對方就會知道。
“你還有一些價值。”
最後的瞬間,周祁安隻瞧見荀二淩亂發絲下裸露的一隻眼睛,陰狠,冰涼。那顆眼白消失後逐漸詭異化的眼珠,沒有任何無力感,反而死死盯緊他,仿佛要映照記錄下最後的這抹倒影。
周祁安的得意沒有持續幾秒。
和其他人有所準備的起跳不同,橫著掉下去讓墜落的不安感加劇。
“不會吧。”
要是這麼摔死,那就搞笑了。
估計死前他的臉都會摔出一個深深滑稽表情包。
“白綾!”
介紹中全是關於如何吊死怪物的武器,在周祁安這裡沒發揮過幾次正經作用。
它本身偏窄,不足以接住成年男子的身軀,何況除了起束縛帶的作用,白綾的使用條件是懸掛物體做支撐。
現在空間沒有借力的點,總不能掛在神像上,所以最終它隻起到一個減速帶的作用。
嘭地一下,周祁安腰背著地,他懷疑有些骨裂了,直起身都難。
“嘶……”
周祁安揉著眼,一抬頭發現大學生竟然就在旁邊。
此刻大學生臉色精彩紛呈。
這份精彩不是衝著剛剛墜落的周祁安,周祁安這顆‘巨石’落地後,壓根沒引起什麼水花。
他有些納悶地審視著周圍。
居然沒死人。
原以為寶物會引發一場慘烈的自相殘殺,所以他特意等所有人都進門後,才掐著時間點姍姍來遲。結果隻看到一臉嘲諷臉的荀富翁,擰著眉頭的斯先生,以及神情中抑製不住失望的大學生。
周祁安還不知道,就在半分鐘前——
大學生觸碰到漁叉的手柄,手掌也沒有出現任何不適。
荀富翁拚了命地要過來阻止他。
“可以!”
大學生心下激動,進一步用力想要直接拿出神器時,漁叉卻始終維持初始狀態,紋絲不動。
他竟然隻能觸碰,無法真正拿起來。
最失望的當屬斯先生,隻要對方能拿起來,後續他就有一係列法子把大學生變成傀儡,自己成為寶物暗中真正的主人。
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心地比較良善的傻瓜型玩家,沒想到依舊失敗了。
同時間,大學生幾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氣,嘗試幾次後,也挪動不出毫米。
斯先生的一絲頹唐明顯娛樂到了荀富翁,僵白的臉上全是癲狂嘲諷,甚至沒有立刻乘勝追擊下死手:“這寶物至純至善之人才能觸碰使用,一群騙子……居然還把自己當好人看……”
“死騙子……”
癲笑爆發間,地麵淪為一整片暗紅色,中間的肉筋組合成笑臉,那張嘴越笑越開,和邪神像的嘴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它就像開心果一樣,隨著荀富翁的笑容不斷擴大,直至最後呈現出要吞噬一切的能力。
寶物近在咫尺卻拿不到。
不知誰說:“跑吧。”
再不跑就沒機會了。
沒有克製性道具,不管是荀富翁還是神像,都不是他們能對抗的。
大學生還在做最後的嘗試,最後隻是淪為了荀富翁的又一笑柄。
周祁安便是在這個時候掉下來的。
地麵裂口尚未擴散到神器周圍,他看著狂笑不止的荀富翁,又看了看旁邊的寶物,下意識單手握住漁叉的金屬杆,又輕輕一拔。
裂口停止擴張,整個上空突然變成一片血色,所有人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光源六棱柱中,處在金色漩渦中心的漁叉竟開始鬆動。
斯先生猛地看過來,神情中的詫異壓根無法掩飾。
隨著金色漁叉被拔出,空間還在殘餘顫動著,此刻眾人的表情就像這片空間一樣——裂開了。
周祁安麵露不解:“有寶物,你們怎麼不用?”
都是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