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時刻有可能被背刺的靶子,周祁安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一直到晚自習結束,班主任也沒回來。
周祁安拎起書包走出教室,感覺到暗中有不懷好意的視線,等他抬頭望過去時,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多數玩家似乎一時半會兒沒有離開的意思,至於留下要探討什麼……
周祁安眯了眯眼。
這時白蟬衣從後麵過來:“一起走?()”
周祁安點了點頭,大學生和沈知屹已經在門口等著。
走廊其他教室門都上了鎖,鎖頭積灰。大學生稍稍駐足,大著膽子貼在玻璃上朝裡忘了一眼,教室內,幾l十個長度一致的脖子齊刷刷扭過來,更上方卻沒有腦袋。
啊!?[(()”他嚇了一跳:“裡,裡麵……”
等周祁安再去看得時候,鬼影已經消失。
大學生說了一下看到的場景,穩住身形道:“班主任口口聲聲強調班級成績和淘汰製,但怎麼感覺就我們一個班在上課?”
走廊裡的陰風從腳底鑽入肺腑,從頭頂直下的燈光,讓人彷佛處在手術台上。
大學生忍住這種不適感,繼續說,“試卷類型還五花八門,一個老師教全科。”
整個學校,就像是一個草台班子。
周祁安倒是十分理解:“現在野雞學校越來越多了,讓人防不勝防。”
沈知屹:“……”
·
宿舍樓。
和往常一樣,宿管趴在一個地方睡覺,肥肉堆積的身體黑暗中像座小山丘。
上樓時,大學生終於還是沒忍住問出來,“你……”
周祁安看他欲言又止:“有話就說。”
大學生:“你是不是想去炸了綜合樓?”
正好從他們身邊路過的應禹微微側目,平和的視線下罕見地帶著點古怪。
聲譽受損,周祁安眼皮一跳:“你說什麼呢?”
大學生隻覺得他既然沒有從玩家的角度做突破,那估計會直接斬斷根源。綜合樓炸了或者起火,舉報箱就沒了。
沈知屹並未加入這個話題的探討。
白蟬衣似乎想說什麼,但想起了火光裡的金祥大廈,抿了抿唇。
周祁安:“……”
偏見,都是世人的偏見!
他懶得解釋,再抬起眼時應禹已經走到了前麵。
望著前方的背影,周祁安目光恢複了正經。直到現在,他都很難分清應禹的態度,哪怕之前自己主動找上門,提出可以配合研究聖器時,對方也沒有流露出什麼情緒。
雙方下同一個本絕非巧合,如果不是為了聖器,應禹的目的是什麼?
() 周祁安絞儘腦汁回憶。()
印象中,應禹不是在教室裡安靜看書,就是獨自神出鬼沒,昨天他特意在考神塑像的附近多守了一會兒,也沒看到那道神秘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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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看那個人?”周祁安輕碰了下沈知屹。
對於肢體接觸,哪怕是很輕微的,沈知屹亦是十分受用,說:“行走的寶庫。”
“?”
周祁安試著解讀了一下,大致是應禹帶著很多寶貝,這倒不奇怪,藏屋計劃的主人本身就致力於道具的研究和開發。
遊戲目前運行的程序似乎還沒有檢測出這麼個移動人形bug。
周祁安微微蹙眉,又或者說,隻要不違背規則,遊戲就不會下場審判。
存在即合理。
外麵疾風暴雨,終於回到寢室時,兩人半邊身子都被澆透了。
衣櫃裡還有備用的一套校服,避免感冒,周祁安及時換下淋濕的衣物。他的肌肉很薄,骨架勻稱,脫衣服時脊背更加挺拔。
背後,沈知屹輕聲道:“祁安,彆考驗我的師德。”
周祁安重重關上櫃門。
沈知屹:“……”
周祁安:“我去趟廁所。”
沈知屹自然和他一道。
周祁安沒有阻攔。
寢室內不設廁所,廁所和水房是連著的,位於每層走廊儘頭,這裡似乎不常有人來打掃,氣味有些難聞。
周祁安:“誠實是師德之一,稍後你站在我旁邊上不出來,你就死定了。”
沈知屹沉默了一下:“一個人去廁所可能危險……”
周祁安手中突然出現的聖器足夠亮瞎鬼的眼睛。
沈知屹輕飄飄地轉變說辭:“……我在門口等你。”
整個過程什麼都沒發生,周祁安快速解決完,出來時搖頭說:“居然沒有鬼。”
這種不符合恐怖故事的設定,還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儘管覺得廁所哪裡不太對勁,但實在找不出可疑的點,回到寢室後,周祁安暫時放棄思考,直接上床秒睡。
沈知屹還站在原地。
他頭頂是老舊的吊扇,上麵結滿了蛛網,動物的本能讓蜘蛛飛快地從天花板爬走。
床上熟睡的青年,後者側臉貼近護欄一側,睡眠中也輕輕凝著眉。
沈知屹凝視片刻,轉身離開了寢室,借著夜色掩蓋,繞路來到塑像附近。
考神依舊是裂開的模樣,源源不斷的黑氣中承載著無數許願者的願力,或者說是欲望。
“班門弄斧的玩意。”
他的魘體荀二變成邪神後,力量都比這個強大。
沈知屹伸出手,細密的雨絲和黑氣一同貫入他的掌心,他控製著流速,在可能被遊戲發覺前收手。灰白的眼珠被雨中霧氣蒙蓋,願力也消失在了掌心。
寢室還在熟睡的周祁安心臟莫名跳了下。
【五星級魚目得到了滋養,它正在努力帶動心
() 臟進化。】
熟睡中的周祁安並沒有注意到麵板上多出的一行小字(),翻了個身繼續睡。
考神像被吸收了願力?[((),啪嗒一下,又裂了一道口子。
沈知屹皺眉:“這麼虛?”
大概也沒想到這麼不經吸。
新出來的口子太醒目了,沈知屹略加思索,臨時找了塊木板,剛好遮住裂縫。
月色下,考神脖子上套了個歪斜的牌子,上麵寫著:維修中,暫停使用。
淩晨。
沈知屹離開後又過了兩個小時,兩道人影出現在綜合樓下,其中一個男人個子格外高,正是維卡斯。
臨時掛在考神塑像上的牌子,正在風雨中飄搖著。
和維卡斯同行的玩家沒有注意到,心中想著其他事。
玩家本身傾向於舉報周祁安,但散播謠言失敗的難堪還沒完全褪去,有些顧慮。
“這次不讓你做出頭鳥。”
維卡斯帶他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像是窺視的野獸般靜靜等待著。
不知過去多久,遠處的路上匆匆走來一道身影,中途男人東張西望,瞧著有些鬼鬼祟祟。
玩家輕謔了一聲,來人是一名家屬剛剛離開的玩家。
人心果然經不起校驗,掙紮了半個晚上,還是有人決定不念周祁安幫了他們一把的好,過來搞舉報。
綜合樓的鎖還沒有修好,那名玩家進去後很快就出來,大概是心虛,他幾l乎是跑著離開。
“我們也去。”
確定一層安全後,維卡斯站直身體,手插在口袋緩緩朝裡走去。
綜合樓內消毒藥水的味道愈發重了,舉報信箱就在肉眼能直接看到的地方,位置很高,固定卡死在牆上,上方隻留了一小道縫隙。
除非暴力砸開,否則除了有鑰匙的人,隻能往裡投,不能往外取。
玩家說:“如果我們多寫幾l張……”
維卡斯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
“假設npc能辨認出字跡,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副本裡最忌諱做多餘的事情。
維卡斯把一張對折的紙投進去後,短暫停留在舉報信箱下,截止到明天考試前,過來舉報的肯定不少。
沒有證據,最後得票最多的人也不會怎麼樣。
隻是在班主任批改試卷的時候……
維卡斯笑了笑,周祁安明天下午的考試成績絕對不會太好。
還有班主任那本身就岌岌可危的好感度,一旦清零,他都能想象到那個場景。心底連續兩日來的陰霾被稍稍驅散,維卡斯手中出現一個類似貓咪尾巴的鉤子。
【軌鉤】。
一旦發動,被鎖定目標死亡時,隻會掉落最高品階的道具。
順利的話,自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聖器。
“周祁安,我等著看……”
看你怎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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