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如注,他驚恐地用手捂住斷臂口,結果另一隻胳膊也哢嚓一下斷裂。
最後掉下去的是腦袋,哐當砸在地上,肉沫橫飛。
前麵的考生感覺到什麼,下意識撲在卷子上,不讓卷麵被亂噴的血跡汙染。
門口的保安似乎已經等很久了,第一時間獰笑著走進來,當著眾人的麵,一點點撿起還軟綿綿的殘肢,回收著除腦袋之外的地方。
水泥地上全是血,第一個考生敲響了警鐘,在座玩家終於遲來地觀察起教室內的情況。
“誰讓你們到處亂
看的?!”
班主任尖銳的怒罵讓眾人瞳孔縮緊。
“不讓抬頭看,那就低頭。”
白蟬衣聳了下肩,眼睫一垂,明白了原因:“影子。”
和體測項目一樣,影子是關鍵。
四周有一些學生的影子在不斷膨脹,每一個影子都有自己的攻擊目標。
NPC正在襲殺玩家。
白蟬衣目光一寒,看到其中一隻影子正在朝她這裡蔓延而來。當被視線鎖定後,正在挪動和膨脹的不速之影戛然而止。
陸續有玩家發現了這點,重新冷靜下來,一心二用,一麵分神盯著影子,一麵答題。
隻是下筆的動作更加快了,誰知視線鎖定的作用能不能持續到考試結束。這種答題方式實在是太過費神,班主任還時不時會走來走去,親自停留在某些座位旁一段時間。
正當他們臉色煞白到一個境界時,教室裡突然陷入黑暗。
最先發出怒吼的是班主任:“怎麼回事?!”
npc在憤怒,由此可見斷電不是考試計劃裡的一環。
單純的……跳閘了?
不過他們很快想到了什麼,副本裡不存在任何不利於npc的巧合。
他們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離開教室的某道身影,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樓道內,周祁安站在電箱前,困倦地打了個嗬欠。
隻是推拉開關而已,夠不上破壞公物。從教室裡傳來動靜開始,不用想也知道是出事了,周祁安在考場上吃過虧,猜測可能又是怪物利用影子作怪。
這種程度的黑暗不會太影響老玩家答題。
周祁安沒有逗留在電箱旁太久,一路走到教學樓門口。
還剩下一個打卡地,校園雖然不大,但如果逐一探索危險係數不是一般的高。
這麼多玩家,說不定已經有人找到了自己沒有打卡過的地方,偶爾做點好人好事,有利於之後可能有的交流。
行走在校園內,連天空都是粉紅色的。
“除了白天被陰雨天遮擋的太陽,晚上照不出影子的血月,也是給玩家提供的保護機製。”
不然即便把教室燈關了,過分明亮的月光下,依舊會產生影子。
“果然前兩天算是個新手保護期,之後會越來越難。”周祁安皺眉,時間緊促,一定要趕在明天九點去校醫室打卡前,離開這個副本。
校醫今天被聖器捅穿,但任務沒消失,他篤定明天還有更坑爹的助學金任務,自己可不想再奉陪了。
回寢室後,周祁安短暫補了一會兒覺。
防止睡過去,他拿出穆天白給的【小鬨鐘】對了鬨鈴。
·
一場考試結束,有人歡喜有人愁。
雨已經停了,眾人踩著泥濘的路陸續往回走。
校園南邊,睡醒的周祁安等在寢室樓下,呼吸起來肺管子都疼。
經過治愈加上進化者自身的複原能力,大
部分傷都在承受範圍內。唯獨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到現在還在微微滲血。
就連補覺時他都不敢壓被子,草草蓋著外衣。
此刻他剛好處於黑暗和宿舍樓內微光的交彙處,雙手捧著保溫杯,發白的麵色讓他看上去形如幽靈。
大部分玩家路過時都保有警惕,繞過他走。
一名女玩家本來都已經走過,忽然退後幾步,想了想小聲說:“電的事情……謝謝你。()”
其實兩人三足的體測項目也有關於影子的暗示,隻是副本很少會把相同元素的死亡規則沿用在不同場景內,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如果不是及時到來的斷電,她現在可能已經人沒了。
正在路邊賣慘的周祁安唇瓣翹了翹。
他停止吃蘑菇補充體力,用帶著希冀的輕緩口吻說:不謝,能問問你目前打卡了幾個地點嗎??[(()”
女玩家猶豫了一下,說:“兩個。”
這次換周祁安愣住了。
他原本沒抱多大希望。
計劃是先逮著有點良心的玩家詢問,目前大部分玩家都在抱團行動,詢問一個就能知道兩三個人的打卡點,如果這波問不出什麼,就去再找郝楠等之前欠過自己人情的玩家問。
反正他已經不具備獎學金競爭資格,和目前堅持考試的玩家是兩條生存途徑。
利用手頭情報,稍微做點交易,很容易套來線索。
“你確定是,兩個?”
記憶中這名女玩家不在去檔案室裡的人中,說明她除了考神像外,還去過一個未知的打卡點。
女玩家撓了撓頭:“也不算特彆少吧。”
周祁安握著保溫杯的手一緊:“能告訴是哪兩個地方嗎?”
本來已經等著提交換,不過對方似乎是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加上幾乎沒有競爭關係,主動說了:“考神像和寢室樓廁所。”
“???”
周祁安也去過廁所,但什麼都沒遇到,當時還覺得奇怪來著。
女玩家詳細說道:“那天我餓得不行,喝了食堂的肉湯,結果晚上突然鬨肚子,不出意外撞鬼了。”
她咽了下口水:“那是一隻廁所鬼,我室友知道後和另一名玩家試圖組隊去打卡,但失敗了,沒喝肉湯直接去也不行,最後是去完食堂,分開行動才打卡成功。”
周祁安:“所以有兩個觸發條件,一是單獨行動,二是肉湯吃壞肚子?”
女玩家點頭,補充說:“隻能說是大概率觸發。萬一有玩家在同一時間內去了不同樓層的廁所,估計隻有一邊會撞鬼。”
當然這隻是她的猜測。
女玩家說完,發現對方臉色驟然間變得陰沉。
由於要為明天的考試做準備,她也沒多問,找了個借口離開。
沒過多久,白蟬衣他們回來了,看到不遠處搖搖欲墜的周祁安,連忙走過來。
沈知屹站定在一邊,不著痕跡借力給他靠,問:“怎麼了
() ?”()
周祁安虛弱地複述了一遍女玩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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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蟬衣聞言先是一怔,之後頗有些哭笑不得。
早在食堂時,她還提特意醒過大家,副本裡的肉類很多都含有微量的毒素,能不吃還是不吃,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劇情觸發點。
而且幾乎一個白給的打卡點。
限製飲食,學生遲早饑餓難耐喝肉湯,晚上鬨肚子廁所遇險。
倏地,沈知屹,白蟬衣,大學生三人幾乎同一時間想到什麼,以一種古怪的視線朝周祁安看過去。
吧唧吧唧。
抗毒性+1。
抗毒性+1。
周祁安嘴裡還嚼著毒蘑菇,目中帶著一點點僥幸的微弱之光:“你們覺得,我去食堂吃壞肚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
三人出奇一致地保持沉默。
寂靜中,白蟬衣最先開口,歎口氣說:“你彆太為難食堂師傅。”
周祁安眼皮一跳。
白蟬衣輕咳一聲,大概也知道這話有些傷人了。
“其實未必非要是在食堂吃壞肚子,可以碰碰運氣,說不定隻要不舒服就會……”
後麵的話她說不下去了。
萬一吃了一堆不潔的東西,最後發現還是要靠肉湯觸發,豈不是賠大了。
倒是沈知屹略作思考後,說:“量變引起質變。”
飯食毒性會一天比一天大,肉湯的毒素一般,裡麵的肉說不定是劇毒。
有理有據的分析,抗毒性也是有極限的,不可能一直免疫下去。
周祈安更詫異另一點:“你居然還知道量變和質變的關係。”
沈知屹淡淡說:“祁安,我也是有文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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