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卞雲瀾顯得平靜又溫和。
幸淡搖頭又點頭，她的目光落在卞雲瀾身上，歎了口氣。
她回手關上房門，繞過茶幾，向卞雲瀾走來。
走到卞雲瀾身邊時，幸淡發現自己有點高，卞雲瀾看自己得仰著頭。
她想了想，乾脆坐在地上。
或許是心情不太好的緣故，幸淡將龍角和尾巴都露了出來，撐著下巴看卞雲瀾。
她專注的目光落在卞雲瀾臉上。
實際上，她對人或者其他事物好看不好看，並沒有明確的分辨。從小到大，加上那些長老的反應，她也知道自己的盲症比較嚴重，審美也有一些問題。
卞雲瀾好看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自己選定的朋友，也是夥伴。
當初遇到她，有一方麵是自己需要這個像寶石一樣的人成長，這樣她才能成長。
可怎麼樣才是成長？有成就嗎？
幸淡沒有說話，卞雲瀾也沒有說話。
食人花敏銳的察覺到房間裡的氣氛不太對勁。
太安靜了，它不喜歡。
可這個時候搞出動靜，又擔心幸淡和卞雲瀾會收拾自己。
它還是安安靜靜縮在原地當個蘑菇好了。
卞雲瀾掃了一眼身邊留給幸淡的位置，見幸淡在思索事情，心裡微沉，大概能猜測到發生了什麼。
畢竟幸淡的情緒反饋很明顯，她在不開心也在不安，這種不安中還帶著淡淡的忐忑焦躁以及一絲不確信。
是因為自己嗎？
“你想問我什麼，可以問，我會選擇可以回答的告訴你。”
幸淡:？
“可以問？”幸淡問道。
卞雲瀾淡淡頷首:“嗯。”
“長老……好像不想我和你做朋友，他還說人都是有所圖的，現在不隻人，很多東西都是有目的性的，他還說人會為了捕捉龍無所不用其極。”
“我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又沒有辦法確定，怎麼辦？”
卞雲瀾笑了一下，眼底卻沒有笑意。
“他說的沒錯。”卞雲瀾點頭說道。
幸淡:！
卞雲瀾認同了長老的話？
她怎麼能認同呢？
見卞雲瀾點頭，幸淡的心更沉了。
“長老不想你和我做朋友，這是事實。大多數人有所圖也是事實。人會捕捉龍和捕殺龍同樣也是事實。”
幸淡:？
“昂？”幸淡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說完了？”
“對，所以你想問我什麼？”卞雲瀾淡淡的問道。
視線相交，卞雲瀾平靜又坦蕩的看了過來。
想要問什麼？
“你說過不會害我。”幸淡說道。
“是，我不會害你。之前、現在、以後都不會。”卞雲瀾平靜的說道。
幸淡不解:“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朋友，這就夠了。”卞雲瀾笑了一下，拿起一旁的杯子倒一半水，遞到幸淡，“喝點水，早點休息。”
幸淡握住杯子，是溫熱的。
卞雲瀾從身邊擦肩而過，而她心裡的不安和忐忑都消失了。
心逐漸平靜下來。
幸淡握著杯子，也跟著笑了。她眨了眨眼睛，眼中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她好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