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將煙搭在煙灰缸上,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我們在找和人魚族有關的?”
“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瘦子眼睛閃爍著。
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管事說:“你不怕我黑吃黑?”
“曼尼托的管事一向講信用,我們日後還想與您合作,或者在曼尼托內部某個便利,您一定不會辜負小人。”瘦子笑著說道,漂亮話誰不會說。
管事的沉吟半晌,“這消息……”
“隻告訴您了,這個消息我沒跟任何人提起,就連我的兩個兄弟也不知道。”瘦子搶答道。
管事滿意的點頭:“不錯,事成之後,你要的東西我可以考慮應允。”
“說說具體的消息。”
瘦子眼裡閃過一抹狂喜,點頭哈腰的說道:“謝謝謝謝,那個人穿著黑色鬥篷,身形瘦削,帶著一個青麵獠牙的麵具,手中還捧著一個血紅的珠子。”
“應該很容易辨認。”
管事記下瘦子的話,在本子上寫下重點的部分:“沒了?”
“沒了。”瘦子搖頭。
坐在椅子上的管事把筆放在一旁,輕輕的點著本子的空白處,直到上麵出現了一個又一個黑點,不緊不慢的說道。
“可以,你做的很好,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了。”
“你還有兩個兄弟?”
瘦子拘謹的說道:“是,他們空有一身蠻力,腦子不太好使。”
管事輕笑一聲,不在意的道:“你出門去找那個侍衛,他會給你們安排一個住處,三餐供應,要什麼就和他說。”
瘦子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感謝道,“謝謝您。”
……
破舊的店鋪裡還回蕩著那個巫婆的聲音。
救不了?
食人花氣的想吐口水,這老東西到底知不知道情況,開口就救不了!
花花這個暴脾氣,一點都不想忍!
卞雲瀾察覺到食人花的變化有點驚訝,以前食人花可沒有這麼暴躁。
她順手從儲物戒指中取出零食塞到食人花的嘴裡,抬頭看向門簾後麵的身影。
“如果是因為花花剛才的話,我向您道歉,是我管教不嚴。”
卞雲瀾垂下眼,“我的朋友對我很重要。”
“對我不重要。”門簾後的人說道。
這……
卞雲瀾被噎的一時無語,但現在有求於人,要有個態度,她不能撂挑子不乾。
她掃了一眼手上的紅線,現在還有14天,她不能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幸淡逐漸消亡,總要嘗試一下。
“我能找過來,就知道一定會有解決的方法。”
“起初我確實不太相信,可是現在,我更想嘗試一下。”
“您不必親自出手,我知道您可以辦得到。”
對方也沒想到拒絕之後,這個人還不走。
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後,門簾後麵的人說道:“是有辦法可以救,我怕你會不願意。”
“你可以考慮一下,我討厭虛偽的騙子,你騙我我會發現的,小姑娘,讓那隻花閉嘴。”
“好好一朵花,長的不怎麼好看,說出來的話也不好聽,嘖嘖。”
卞雲瀾回頭看了一眼正想破口大罵的食人花,心中歎了口氣,現在一個個的都是小祖宗。
惹不起啊!
卞雲瀾將食人花拽起來塞到儲物戒指裡,看著扒在戒指上不願意鬆手的葉子,低聲說道:“裡麵有很多零食,你一定喜歡。”
“你要是現在不吃,回去也不給你。”
食人花哼唧兩聲,鑽進了儲物戒指中。
這間鋪子現在隻剩下站在前台的卞雲瀾,還有門簾後麵的那個人了。
卞雲瀾往前走了兩步,為了避免食人花從戒指裡出來再鬨出笑話,她摘下戒指攥在手心。
“我們可以聊聊嗎?”
“我保證,我這邊不會再有其他的出來攪局。”
門簾後的人似乎在笑,聲音倉促,卞雲瀾確定自己聽見了。
不過一瞬,就消失了。‘
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錯覺。
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太太出現在卞雲瀾麵前,她麵容蒼老,頭發花白,可從聲音判斷......
卞雲瀾直視著眼前的老人。
她的聲音和容顏對不上,不過卞雲瀾也沒有拆穿的意思。
這與自己無關,就像自己沒有用真麵目示人一樣。
“我因為一些術法的緣故,蒼老一些,見笑了。”巫婆犀利的眼睛緊盯著卞雲瀾,明明是客氣的語氣,可那眼神讓卞雲瀾下意識覺得不舒服。
卞雲瀾說道:“沒什麼,我想問朋友的事。”
“你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樣?隻是好朋友?什麼程度的好朋友?”巫婆沒有收回目光,依舊緊盯著卞雲瀾。
卞雲瀾克製著說道:“什麼程度?像家人一樣重要。”
巫婆的臉上飛快劃過一抹驚訝,端詳著卞雲瀾的表情,“我確實可以幫忙,不過,如果真的那麼做了,你們隻能活一個人,你也要救她?”
“隻能活一個?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卞雲瀾問道。
沒人想死。
巫婆搖頭:“所以我說過了,她沒救了,至少我這裡不行。”
“或者,你可以去找其他人試試?”
卞雲瀾笑了一下,不是想笑,而是隱隱覺得無奈。
“您在試探我?看樣子,您很了解那個試圖占據我朋友身體的靈魂是嗎?”
“您知道它的來曆,它的身份?”
卞雲瀾回去查了一些資料,要麼是一些語焉不詳的,要麼隻剩下了隻言片語,根本無法拚湊出全貌。
她知道一定有人在故意隱藏這些,尤其是幸淡的姐姐、和那些之前一直跟在幸淡身邊的長老們,在幸淡出事之後,除了最開始的出現之後,竟然一直沒有露麵。
以他們那麼在意幸淡,生怕幸淡在外麵會被欺負會被騙的模樣,又怎麼可能會這樣?
真的是華明霓都學院的守衛過嚴?
是那些長老們和雪麗比較繁忙騰不出來時間?
還是真的像那個靈魂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他們都知道幸淡會在這裡遇到情況,出現問題,會有性命之憂,而他們也在等待這個?
卞雲瀾鄭重的對巫婆行了一禮:“請您告訴我。”
巫婆:“何必知道這麼多呢?知道的越多,越殘忍不是嗎?什麼都不知道,未必是一件壞事。”
“你放心,就算是死亡,對你朋友而言,也不會很痛苦的,說不定是一種解脫。你隻是她的朋友而已,其他人都沒做什麼,你又何必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你以為他們會感謝你嗎?”
卞雲瀾笑了,這次是真心的。
她攤了一下手,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不重要,我不在意他們對我的看法,淡淡是我的朋友。”
“她不想死,我就會儘我所能的幫助她。”
“她的生命,應該由她自己來決定,而不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