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要怪就怪那狡猾的賤婢,竟叫她這般死了,著實便宜了她!”
“身邊有個這樣歹毒心思的丫鬟,也著實可怕!”
“……”
七嘴八舌的言語紛擾,宋錦寧一下子捕捉到了關鍵信息,“香蘭怎麼了?!”
她連忙去看祝嬤嬤,後者卻無奈地對她搖了搖頭。
她這才知道,那個投毒的丫鬟竟然沒被看住,不但把證據毀了,還跳了井。
老夫人當即拉了宋錦寧的手,對宋楚新道:“你這成什麼樣子?還不快起來?!”
宋楚新聞言有些愣神,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母親,這事兒就是兒子做錯……”
“讓你起來!”老夫人稍微抬高了些聲音,又去叫身邊的丫鬟,“把你們老爺扶起來。”
然後才道:“昨日的事兒,我都知道了,我明白你的心急,畢竟你不是我親生,身上擔子重,遇到這樣的事兒,難免慌亂緊張。”
說著老夫人又招手讓宋錦寧過來,指著她道:“你是寧丫頭的叔父,就相當於是她父親,昨日那樣的情況,她又年紀小,你一時情急大家都可以理解。
這般眼巴巴地給她一個晚輩道歉,就很不應該,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都是為了我這個老太婆,還有什麼結是解不開的?大家說是不是?”
今日過來的這一眾人等,一方麵自然是來老夫人這裡賣好的,另一方麵原本也存了看熱鬨的心思。
但見他們母子倆這般毫無嫌隙,加上又已經查出了凶手,自然紛紛應和,“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
眼看著如此一派其樂融融,宋錦寧的胸口堵得發慌。
可為著祖母,卻不得不忍下去。
待其他人離開,宋老夫人才拉著宋錦寧的手,細細地端詳了一回,然後伸手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眼裡有些心疼,“還疼麼?”
昨日宋楚新那一巴掌之後,宋錦寧從頭到尾都沒覺得如何,這會兒被祖母這麼三個字問出來,一下子就感覺心裡委屈得發酸。
宋老夫人見她兩隻眼睛紅紅,也跟著紅了眼,嗓音都變了調兒,“那麼小一個在我跟前養到這麼大,從來沒挨過一指頭,竟叫他給打了。”
宋錦寧見狀,怕勾得祖母傷心,連忙笑著道:“倒也不疼,您看看,這不是一點兒痕跡都沒有麼?”
得虧周默柏的藥有奇效,到這會兒就恢複了。
宋老夫人又拍了拍宋錦寧的手,“你也莫要往心裡去,你叔父這個人吧!沒什麼大誌向,心氣兒也不高,就是有些小家子氣。
自打得了這個爵位後,整日裡惶惶恐恐的,這些年來,恐怕也沒安生幾日,倒也不是那般壞心眼兒的人,到底還是一家人,咱們也大氣些。”
宋錦寧一眼看到桌上青翠欲滴的幾個新鮮早橘,這個時節哪裡來的橘子?
還是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又這樣新鮮。
單從討好祖母這一套上來說,宋楚新一家人著實挑不出錯兒來。
祖母不似自己,沒有前世的記憶,宋楚新一家人這麼多年的水磨功夫,祖母對他們的信任,也不是一兩句話能撼動的。
壓下心裡的情緒,又服侍祖母睡下了,宋錦寧才冷著臉走了出來。
祝嬤嬤在外頭等著,見著她滿臉都是愧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