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華婷聞言一愣,一下子都忘了接著哭了。
合著她指責宋錦寧將她扔下指責了半日,這老太婆關心的卻隻是江家的事兒。
不光宋老夫人在意的是江家,就是宋楚新這個時候也緊張地看向宋錦寧。
對於女兒嫁進江家不再急迫是一回事兒,但江家出事兒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不管怎麼說,江府是目前宋楚新唯一拉上了關係的高官,他能不關心麼?
更何況,他也偷偷往江家送了不少錢,還不知道這一回江右安會牽扯出什麼來,帶累上自己,才是大麻煩。
宋錦寧言簡意賅地將今日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然後又道:“錦衣衛查到的消息,幾乎不會有誤,而且陛下讓談大人去江府,隻能說明……”
宋錦寧頓了頓,目光掃過緊張的宋楚新,才認真道:“江家應該沒指望了。”
“啊?”姚氏這才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想到江府的榮耀,她還是難以置信,“你一個小姑娘家,可不要這般信口雌黃,這朝堂大事,也是你能置喙的麼?!”
宋老夫人卻神色嚴肅道:“寧丫頭說得沒錯,查抄江府的事情,陛下沒有派錦衣衛前往,而是讓神樞營的談大人去,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宋楚新仍舊不解,宋華婷母女更是一頭霧水。
宋錦寧道:“江府與齊府沾親帶故,齊府又是王爺的母族,錦衣衛是陛下的人,但是京畿三大營卻是握在王爺手裡的,這麼一說,叔父可明白?”
宋楚新這才恍然大悟,臉色卻越發難看了。
靖王勢大,陛下心裡未必不忌憚,雖然隔著關係,但江家仍舊算得上是靖王趙臻的人。
陛下用靖王的人去查抄江家,要麼,就是在試探王爺,要麼,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可不管是哪一種,江家基本上都沒有再起來的可能。
宋楚新想到自己這麼多年,費儘心思送出去的銀子,隻覺得心頭在滴血。
最要緊的是,江右安管的是錢糧,可千萬莫要將他扯出來才好。
宋老夫人一瞧他得臉色就猜到了其中的關竅,淡淡道:“朝堂官場不是那麼好混的,咱們家不比從前,朝中無人貿貿然鑽營,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眼下還是踏踏實實把腳底下的路走實了要緊。”
宋楚新臉上火辣辣的,失去了江家這點兒關係,他感覺自己在老夫人麵前越發顯得沒用了,因而隻得訥訥受教,“兒子謹記母親教誨。”
當然這隻是在宋老夫人跟前的表現,等回了書房,便立刻吩咐人去打聽情況。
哪知人還沒走,便有門客匆匆而入,“老爺,出事兒了。”
江家才出事兒,這麼多年的經營打了水漂,此時宋楚新聽到“出事”兩個字就暴躁,對著自己一向重視的門客也沒有半點兒好臉色,“說!”
“吏部詹大人被錦衣衛帶走了?”
“什麼?!”宋楚新以為自己聽錯了,“詹大人?!你有沒有聽錯?怎麼會!”
“聽說跟江右安有關係。”門客同樣惴惴不安,他們這樣的人就是依附著主人家生活,宋楚新爬不上去,他們也難有大出息。
眼看著主人家才要走馬上任,這隨著詹大人的落馬,恐怕也要落空。
宋楚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地磚,微張著嘴喘著粗氣,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門客在說什麼。
驀然間,外頭卻傳來了心腹的聲音,“侯爺,那吳掌櫃和劉掌櫃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