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時候,宋楚新像是實在沒有辦法,這才說起與宋華婷定親的是朱家。
“朱家?”宋老夫人在腦海中搜索了一圈兒,也沒有想出來哪裡有個姓朱的人家。
待一旁的姚氏遮遮掩掩半隱半露地解釋了幾句之後,她這才反應過來,竟然是個商戶。
這也就罷了,雖然門第十分不相配,可或許對方孩子人品好,各方麵順意。
待老夫人派了人去打聽了之後,著實生了一場氣。
“你是豬油蒙了心不成?那朱家是靠販私鹽起的家,這事兒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且他們家的醃臢事兒,都不用打聽,你還將女兒嫁到這樣的人家裡去?
那個朱三公子,成日裡流連花叢,秦樓楚館的親兒子,你們夫妻倆到底圖什麼?就圖他們那點兒錢財,你們是要賣女兒麼?”
被老夫人如此痛罵了一通,夫妻倆也不敢開口辯駁什麼,隻老老實實地受著。
“這門婚事我不同意,”宋老夫人最後一錘定音,“至於怎麼退,你們自己商量著辦,你們丟得起這個人,我回頭可沒有臉下去見你們祖宗去。”
堂堂忠勇侯府的嫡女,竟然嫁進這麼不堪的門戶裡。
落到旁人耳朵裡,隻當他們侯府已經沒落到要靠賣女兒生存下去了。
原本以為這番話說完之後,這門婚事也就如此作罷了。
誰承想,等到了八月十一,府裡竟開始布置起來了。
宋老夫人派人去喊他們夫妻倆,卻一個比一個避得遠。
到這個時候,老夫人也著實氣得狠了,甚至要出門去找他們。
最終還是被趕過來的宋錦寧給勸住了。
“祖母!”宋錦寧拉住了她的手,“你可是又忘記了我與你說的話?”
宋老夫人知道孫女兒緊張自己的身子,連忙道:“我如何會忘記,可是現在你看看這個情況,我若是再不出麵,你父親你祖父掙下來的家族名譽,就要敗在他們手裡了。”
“祖母!”宋錦寧連忙攔下她,“您已經不是第一次乾預這件事情了,可是叔父和嬸娘分明已經拿定了主意。
該說的話也說了,難不成您還要去與他們吵架不成?這到頭來,外頭又會怎麼說咱們家,又會怎麼說您?”
宋老夫人明白孫女兒的意思,“可也不能看著他們如此胡鬨啊!”
“我今兒去打聽過了,這訂婚宴隻邀請了一些至交好友,大多還是咱們本家的這些親戚。
明兒那朱家總要來人,這事關府裡的名聲,想來不光祖母,其他幾房也未必沒有意見,到時候,大家一道攤開來說也就那麼回事兒。”
倒不是宋楚新不想請其他人,而是他的鋪子剛剛被錦衣衛查抄,又牽扯到剛剛一夕之間敗落的江家,誰人敢這個時候與這位忠勇侯扯上關係?
能來的,大多是幾代的情分,平日裡又實在親密,避都避不開的幾家。
宋老夫人仔細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便冷著臉道:“好!那我倒要看看,明日他怎麼好意思將那樣的一個人,在親戚麵前介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