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範振華心頭升起無限感慨的時候,掛上電話的寧孑隻覺得很困惑。
剛剛的通話讓他突然覺得自己對未來似乎依然沒什麼期待感,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沒有方向跟目標的人生——好像也不錯?
是的,在困惑產生的一瞬間,寧孑便將這困惑強行否決了。
他本就沒有什麼太高的目標跟追求,何苦一定要給自己限定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先這麼過著吧。
想到這裡,寧孑先是拿起了手機,撥給了已經出門乾活的老爸。
正如他跟範振華說得那樣,一起到京城去對於這個縣城的小家庭來說是件大事,需要家族的人一起商量。
在電話裡將事情說清楚後,聽到老爸說跟大伯馬上趕來,寧孑便掛了電話,打開郵箱,掃了眼《數學年刊》的主編那封熱情洋溢的郵件,隨手回了一封信。
“Isee,nks.”
隻有四個單詞,其中還有一個單詞是為了表示客氣。不過話雖少,意思到卻表述得很清楚,不至於有任何誤解。寧孑也不太喜歡跟不熟的人太多廢話,除非突然升起表達欲。當然,這種情況並不多。
隨後寧孑便陷入沉思。
是的,打完這通電話之後,寧孑的思路完全無礙的進入了一個複雜空間節點的思考中。
不得不說,三月最近給出的題目越來越有意思了。
計算量開始減少,但是對於解題思路卻要求越來越高。現在他所需求的已經不在是複雜的計算,而是在大腦中不停的構築各種現實中不太可能存在的圖形,才能擬清解題的思路。
是的,在線性代數已經有了一定基礎之後,三月已經開始在為寧孑的腦海裡構築現代解析幾何的知識內容。用代數的方式解決幾何問題,那些繁複的方程跟方程組都能跟複雜的幾何圖形一一對應;相應的所有人們認知中存在或者不存在的圖形同樣能還原成代數內容。
從笛卡爾開始,數學家們便開始在各種抽象再抽象的問題上,如同脫韁的野馬般瘋狂競速著。這也是無數學子們最為詬病的一點了。
現在的理論數學研究可不像牛頓那個時代了。
不管是群論、代數簇,還是更具體的拓撲學、泛函,數學作為一門學科已經跟普通人漸行漸遠。對於百分之九十的普通人來說,數學中的概念都已經看不懂,更彆提係統的去學習了。
寧孑很幸運,因為有三月在,總能將那些晦澀難懂的概念解析成最易懂的概念,然後融合在給出的難題中,對他進行強化訓練。
目前看來效果挺好的。
比如隨隨便便就解出了一道世界級的難題。
雖然對三月來說這大概沒什麼了不起的,但對於寧孑來說卻讓他對於數學更感興趣了。未來到不一定要當一位數學家,但思考有意思的事情,總是比呆在家裡無所事事要好些。
隻是沒多久,便聽到客廳裡傳來動靜,隨後便是老父親的招呼聲,走出房間時,便看到大伯、伯母跟老爹,一家人到齊了。
伯母的到來讓寧孑有些意外。
怎麼說呢,大伯對他自然是極好的,但這大概也是伯母一直不太喜歡寧孑的原因。
寧建是個宗族觀念跟大男子主義都很強的男人,對於寧家唯一的獨苗平日本就很關愛,再加上寧孑自小就沒有母親照顧,這種偏愛自然就更多了些。偏偏時代的發展,人們越來越接受小家庭的概念,自然便有了矛盾跟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