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司外。
梁虎站了片刻,終於冷笑了聲。
“看來這位新任的掌旗使,比我預料之中,更加年輕氣盛。”
“今夜這三百六十步城牆範圍,我看他孤身一人,怎麼去守!”
“聽聞此人踐踏黑暗的規矩,必生不祥,且今夜守城,他那裡的防線,最是空虛薄弱,倒要看一看,明日他能不能活著走下來!”
“你們也不用過於憂慮,此人本領不算高,哪怕僥幸存活下來,也已知曉了此中凶險。”
梁虎淡淡說道:“他今夜八成要死,即便僥幸活下來,明日也該要上門求援了。”
十二小旗麵麵相覷。
其實一開始,他們也都這樣想的。
原以為,就算對方不願意給梁掌旗使的顏麵,也需要依仗他們。
但沒有料到,那位五爺竟然將他們全數革職。
小旗一職,雖非監天司正式成員,但畢竟是掌旗使麾下,於城中地位頗高。
三年來,在臨江坊各方勢力以及普通百姓眼裡,他們就是掌控權勢的上流人物。
除卻每月監天司發放的四兩銀子以外,來自於各方的孝敬,同樣不少。
更何況,監天司的一份藥浴,對於武道修行,有著極大的作用。
倘如完全失去這個身份,今後該當何去何從?
梁掌旗使在青山坊那邊,已有十二小旗。
他們就算回到青山坊,也沒有空餘的職務。
“怎麼?他才剛到,你們就心生浮動了嗎?”
梁虎冷聲說道:“莫非覺得,跟在梁某身後,選錯了路?”
還沒等十二小旗回應,他便大袖一揮,喝道:“先前以為梁某退讓,是懼怕了他麼?”
“也不想想,此子充其量,不過煉血之境,頂天了也隻洗髓。”
“我洗髓完成,已有兩年,若非為了積累功勳來獲取功法,早已在兩年前就晉升內壯層次。”
“今日也擺明了告訴你們,梁某在年初時分,就已洗煉心臟,氣血通達,成就內壯境界!”
“此子魯莽,向我拔刀,隻是梁某不願與他一般見識!”
“以他的修為,遠不是梁某敵手!”
“若不是念著同僚一場,又何須退避?”
梁虎這樣說來,眼神愈發冷冽。
眼下這個名為無常的年輕人,畢竟已是名正言順的臨江坊掌旗使。
先前自己坐在主位之上,不願退下,而導致對方拔刀相向。
說到底,終究是自己這邊,不能占理。
若鬨大了去,外南司那邊問罪下來,終歸是自己試圖奪權,導致的紛爭。
這才是他真正退讓的原因。
而他其實,心中也頗無奈。
本以為,這個名為無常的年輕人,經驗淺薄,不識權勢之爭,隻須在明麵上,和和氣氣,與之商量一番,便可以讓對方認為,自己一片好意,前來為他分憂。
未想這年輕人,似乎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當場翻臉。
原本還考慮著,自身修為遠勝對方,暗裡稍加威逼,再以背景壓迫,可以讓這少年乖乖就範。
誰想這少年一上來,就掀了桌子!
他原本還有意再讓這十二小旗,來刁難一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