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一路殺進內城!
場中的氣氛,沉默了片刻。
隻見來人,身著監天司的袍服,左側腰間有著佩刀,在右側大腿外側,掛著一支小弩。
他年齡不大,似乎二十來許。
在場眾人,無一不是身居高位,執掌重權,素來威嚴頗重。
但麵對眾人蘊含審視的嚴肅目光,隻見那年輕的監天司來人,神色平淡,眼神如常。
而且顯得頗有禮貌。
先關了窗,又關了門。
還稍微扯動了一下,確認門窗不會被輕易打破。
然後才見他很有禮貌地轉身過來,露出了微笑。
“無常總旗使?”
那華服男子,忽然反應過來,笑著說道:“這位兄台,便是原先的臨江司掌旗使,而今升任總旗使,修為已至煉精境,引得小神宗升起挑戰之心,名傳棲鳳府的五爺?”
“過獎了。”
林焰神色淡然,出聲道:“諸位年紀都比我大,不必稱五爺了。”
“學無先後,達者為先,五爺已是煉精境,在下理當尊稱。”有一人附和著開口,笑著說道。
“外界謠言,五爺為人冷漠,殘酷萬分,如今看來,謠傳就是謠傳。”適才那老者,撫須笑道:“五爺天縱奇才,修為已至煉精境,卻還能如此平易近人,親自前來拜訪,實在令人佩服!”
“如此說來,今夜未有主動宴請,是我等的過失了。”有一人哈哈笑著,舉杯示意,一飲而儘。
“大家讓一讓,給五爺讓座。”
那華服男子輕笑著說道:“先前五爺,緊閉門窗,怕我等此間所言,傳於外界?其實大可不必,在這裡,我等可以暢所欲言……”
他旋即又想到什麼,一拍腦袋,說道:“忘了跟五爺提及我的來曆……”
“白遇息,城守府銀庫八大主事之一,出身於內城白家嫡係主脈,你的大伯,就是當今的白氏家主!”
林焰平靜說來,又看向另外一人,道:“外南衙門,倉大使李截、衙門主事甄友潛、步軍教頭鮑更……還有……”
隨著他聲音響起,又往前行去,伸手取過一個酒杯,用酒壺斟滿。
華服男子見狀,也舉起杯來。
酒桌之上,眾人皆是起身,共同舉杯。
“看來五爺,對我等,也是極為熟悉。”
“不必見外,都是自家人了。”
“來,五爺,且敬你一杯!”
眾人紛紛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而林焰則忽然傾倒酒杯,將酒液逐漸倒在地上。
他由左向右,化出一道銀色的流線,宛如瀑布。
隨後,才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之中,緩緩拔出照夜寶刀。
“這杯酒,祭諸位!”
——
外南司。
韓總旗使臉色難看,沉聲道:“誰讓你今天把材料清單,給臨江司的?”
許青怔了下,低聲道:“正常來說,五爺負責新城擴建之事,應該交由他過目的。”…。。
“伱不知道他的性子嗎?”
韓總旗使緩緩道:“我等已經記下名單,隻待證據確鑿,交於指揮使!哪怕牽扯過大,目前將此事按下,將來也會尋找機會進行清算!”
停頓了下,他低沉著道:“現在,事情恐怕會很麻煩了……”
“有多麻煩?”
許青略有不解。
然後便聽得外邊傳來聲音。
“報!”
有小旗來報,肅然說道:“無常總旗使,今夜出臨江司,駕馬而來。”
許青怔了下,看向外邊,道:“五爺來外南司了?”
那小旗低聲道:“他剛才從咱們外南司門前路過,徑直朝著外南衙門去了,但咱們在外南衙門周邊的弟兄,也未見到五爺。”
“報!”
就在此刻,又有一名小旗來報,說道:“安樂樓外,有無常總旗使代步的臨江司馬匹。”
“安樂樓?”
韓征似乎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沉吟著道:“內城白家的那個家夥,今日設宴於安樂樓……”
許青不由低聲道:“外城八大區域,咱們正南區域的‘材料’,這部分就是被劃分到了這白家嫡係的手中……”
韓征歎了一聲,說道:“材料是被他吃掉的,你猜無常此去,要乾什麼?”
“五爺雖然殺性大,但不至於是莽夫吧?”
許青怔了下,說道:“他把事情鬨大,要牽涉很多人,扯出很多勢力,包括內城六大家族,想必整個高柳城都要翻了天……”
“他如今雖然入了煉精境,但畢竟不是煉氣境的存在,還無法抗衡城中的真正高層人物。”
韓征歎息說道:“過早展露自己的態度,完全站在他們的對立麵,你猜是怎樣的後果?”
許青低聲道:“五爺的天資,當世罕見,甚至如今還因為您的緣故,入了李神宗的眼……想來高柳城的那些人
,不至於吧?”
“在那些混賬的眼中,有人要斷他們的生意財路,你猜他們還在意無常的資質?”
韓征吐出口氣,說道:“內城之中,因為無常展露出來的天資,對他心生好感,甚至決意栽培的高層,其實不少……”
停頓了下,韓總旗使又道:“可是今日之後,對無常抱有敵意的,同樣不少!一個注定跟他們不是同路人的後輩,今日化身屠刀,懸在了安樂樓那些人的頭頂上,怎知將來是否有朝一日,這把刀會不會懸在他們的頭上?”
對於心係人族的高層而言,這個後輩越是出色,他們便越是歡喜。
對於那些利益受損,產生敵意的人物而言,無常過於清正,不能同流合汙,越是出色,將來就是越大的威脅。
“總旗使,我外南司直屬六位掌旗使,百位小旗,已經召集於樓下!”
“出發!往安樂樓!”
韓征緩緩說道:“這是我監天司的職責,不是他無常一個人的職責。”…。。
他看著許青,說道:“無常按下殺心也就罷了,他要是按不下,咱們就得去收拾殘局了。”
安樂樓當中,涉及各方勢力。
那些人或許本身地位不算太高,但是背後牽扯的內城與外城的各方勢力,絕不會善罷甘休。
——
安樂樓外。
燈火通明,但慘叫之聲,血腥味道,從頂樓傳開,震動了整個安樂樓。
各方混亂成一片,那位白家嫡係帶來的隨從護衛,持刀闖入,至今未出。
外南衙門的巡夜使、步軍、馬軍、已經將整個安樂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刀斧手、弓箭手、重甲兵,皆已趕至。
場中氣氛沉默了一瞬。
就在外南衙門今日任命,暫代“城尉”職責的一名武夫,準備抬手,示意強攻之時。
便見安樂樓的大門,緩緩打開。
血腥之味,彌漫了整條街道。
隻見一人,身著金紋黑袍,乃是監天司的服飾。
他右手持刀,大腿側邊,掛著一支小弩。
而他的左手,拖著一連串的“血葫蘆。”
細看之下,竟是不下二十個頭顱!
“是白主事,內城白家的嫡係血脈,城守府的銀庫主事之一,他今日是來清點擴城材料的!”?“那是……鮑更教頭!”有衙門的軍士,大聲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