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紈絝追妻錄 耳東霽 7946 字 9個月前

夜風颯颯,廊下燈盞搖曳。

賀令昭等了好一會兒,才聽沈知韞道:“算有吧。”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麼叫算有吧?”賀令昭頓時來了興趣,他興奮追問,“你展開具體講講唄。”

沈知韞從賀令昭的話裡聽出了好奇,她沒好氣道:“睡覺。”

“哎,彆呀,說說唄。”賀令昭很想知道。

沈知韞不搭理他。賀令昭又自說自話了好一會兒,見沈知韞當真不肯說之後,賀令昭才悻悻翻過身。他仰麵看了一會兒外麵的燈籠,確定沈知韞睡著了之後,這才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去。

初十一過,賀承安與賀令宜父子二人便進宮麵聖了。

侯府眾人都知道,他們父子二人這個時候進宮麵聖意味著什麼。用過早飯後,昭寧大長公主便坐在花廳裡等,王淑慧帶著賀令昭並沈知韞妯娌二人陪在身側。

平常氣氛這麼清冷的時候,賀令昭早就開始耍寶逗昭寧大長公主開心了,但今日他卻安靜的坐著。

花廳裡落針可聞。直到巳時末,外麵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原本垂眸轉佛珠的昭寧大長公主當即站起來,目光急切朝門口望去。

很快,賀承安與賀令宜父子二人便從外麵進來了。昭寧大長公主唇角發顫,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乾澀的話:“什麼時候動身?”

“正月十四。”賀承安艱難答。

昭寧大長公主一下子跌回圈椅裡,喃喃道:“正月十四,這是連上元節也過不成了。”

“每年開春時,羌無人總是頻頻滋擾邊境,孩兒須得早些動身過去。”說完,賀承安膝蓋一彎,直接跪了下去,“是孩兒不孝,不能侍奉在母親身側。”

賀承安跪下後,賀令宜和賀令昭兄弟二人也跟著跪了。

昭寧大長公主滿心酸楚,可又無可奈何。誰讓她這個兒子是武將呢!武將就注定這一生得先護國,其後才能顧家。

“起來,都起來。”昭寧大長公主俯身,親自扶起賀承安,“母親身邊有你媳婦,你不必擔心。倒是你自己在北境,萬事都需謹慎。”

賀承安愧疚應下了。

當天夜裡,他們闔府用過飯後,沈知韞與賀令昭一道出來,正要往他們院子回時,賀令昭卻突然道:“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說完,賀令昭便火急火燎的走了。

左右是在府裡,賀令昭也出不了什麼事,沈知韞便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徑自帶著青芷和紅蔻先回去了。

而賀令昭與沈知韞分開之後,徑自去尋賀承安。

賀承安聽到下人通稟,說賀令昭在外麵時,賀承安第一反應是他聽錯了。畢竟這個二兒子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跟老鼠見到貓似的,恨不得有多遠就躲多遠。如今他竟然主動來找他了,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稀奇歸稀奇,賀承安還是讓賀令昭進來了。畢竟就算賀令昭今夜不主動過來,離京之前,他也會找賀令昭過來說話的。

賀令昭進來後,就見一身墨色窄袖袍的賀承安坐在燈下,正在擦他的破軍槍。

他們賀家以槍法出名,這把破軍槍隨著爵位,一代一代傳承下來,從他祖父的手裡,傳到了他父親的手裡,最後應該也會傳到他哥的手中。

賀承安見賀令昭進來也不說話,隻目光直勾勾盯著他的破軍槍,不禁皺眉問:“何事?”

賀令昭倏忽回過神來。他收回目光,鼓起勇氣道:“爹,我想跟您去北境。”

賀承安一聽這話,便覺得賀令昭是在胡鬨。

“北境是我朝與羌無人接壤的第一道國門,不是能讓你胡作非為玩鬨的地方。”賀承安想都沒想,便沉著臉叱責。

這些年,賀承安一直待在北境護衛疆土,對這個二兒子疏於管教,雖然他在府裡時,賀令昭一直裝的溫順乖巧,但隻消隨便上街一打聽,便能知道,他不在盛京時,賀令昭做的都是什麼招貓逗狗的混賬事。

賀令昭立刻解釋:“我沒想去北境玩鬨,我想跟您和兄長一樣保家衛國。”

賀承安擦槍的動作一頓。他似是沒想到賀令昭會這麼說,先是一愣,旋即用目光打量著賀令昭。

賀令昭一貫懼怕他爹,但今夜,他卻強行壓下心底的懼怕,竭力挺起胸膛,一臉鄭重看著他爹,希望他爹能感受到他的認真。

卻不想,賀承安打量了他一番之後,冷笑著嘲諷:“就你這副嬌生慣養的模樣,去北境除了添亂還能做什麼?若你當真有保家衛國的想法,把心思好好放在學業上才是正經事。”

北境地處國朝最北麵,那裡夏季乾熱冬季嚴寒,又常年和羌無人交戰,能在那裡紮根的人,身體要比常人健碩才成,像賀令昭這樣自小就被嗬護著長大的人,隻怕沒到北境,就已經趴在路上。

“我倒是想把心思放在學業上,可我開蒙比彆人晚,又天生不是讀書的料,即便我再努力也沒用,您還不如讓我跟您去北境曆練呢!畢竟我摸槍的年紀,可比我開蒙早多了。”

最後這句話,賀令昭確實沒撒謊。

他非足月而生,小時候一直體弱多病,而練武有助於強身健體,是以賀令昭五歲就開始習武了,說起來他摸槍的年紀,確實比開蒙早多了。

但賀承安還是不同意。

隻是賀承安正要說話時,賀令昭卻先一步道:“爹,您彆急著發火,先聽我把話說完。”

賀承安不屑一笑。行,他倒是想聽聽,他還能說出什麼來。

“爹,常言道‘虎父無犬子’。您看我哥隨您去軍中,如今年紀輕輕便已是威名赫赫的少將軍了,而我整日在盛京無所事事的這像話嗎?”說到這裡時,賀令昭頓了頓,旋即又小聲道,“再說了,彆人提起我,您也麵上無光。”

“你還知道,因為你,我麵上無光呢?”賀承安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

賀令昭條件反射性想下跪認錯,但想到今夜過來的目的,他竭力忽略掉撲麵而來的壓迫,等賀承安罵完之後,繼續央求道:“讀書我是不成了,所以爹,您就帶我去北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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