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的聲音蠱惑著林疏,他覺得自己的神智被牽著走,他想看清站在屋頂上的人,可奈何他怎麼走都走不到對方的身邊。
林疏開始疑惑,他為什麼要找那個人?
那個人對他很重要嗎?
他的腦子裡迷迷糊糊,像是灌了漿糊,思考不動了。
而他的耳邊有聲音在指引著他繼續向前。
“我們馬上就可以見麵了。”
林疏問自己,他要和誰見麵?
他馬上要和誰見麵?
對方為什麼知道他要跟誰見麵?
他是誰?
自己又在等誰?
突地,他的腳踢到地上一塊凸出來的小石頭,林疏渾身一個激靈,他清醒了過來。
而這時候的他已經走到了路能布置好的陣法中央,周圍是連起來的紅繩和鈴鐺,他被一圈紅繩纏繞著。
“林疏,你不要被那聲音給迷惑了!”
林疏回頭看他一眼:“把你的紅繩解開。”
他整個人是被捆著的,雙腳根本不能繼續往前走。
路能:“你確定你現在是清醒的?”
林疏:“我很清醒。”
路能:“行,你待會不要再跟那隻鬼對視上,你的八字跟他合過,他已經認準你是他的新娘,他會不擇手擇把你帶走,被厲鬼纏上,你也活不了多久。”
林疏沒有應承他的話,他再抬頭時屋頂上已經沒有拿著黑傘的白衣男人了。
他反問路能:“你剛才看到屋頂上的人了嗎?”
路能:“沒看到,那兒有人嗎?你是不是看到那隻厲鬼了。但厲鬼都青麵獠牙,不可能是一個完整的人形,你應該是中了鬼氣,迷障了。”
林疏隻想說路能是實力不濟。
可是他現在沒有工具,還需要路能的幫忙,也就沒有說出口,路能還有利用價值。
“你們怎麼搞得跟真的一樣,我可什麼都沒有瞧見?”陳書亭抱著雙臂說道。
林疏覺得奇怪,陳書亭不是靈魂輕,能見鬼嗎?他怎麼就看不見了。
不過,他是個新青年,不相信鬼的存在,即便鬼現身出現在他的麵前,他也可以找到一些新時代的說法解釋過去。
路能是大師,他可以開天眼,應該也可以見到剛才那個白影才對吧,怎麼看不見?
實在是太奇怪了。
要麼就是厲鬼強大到想讓誰看到就讓誰看到。
還有就是路能這位大師的水分比較大,其實就是個普通神棍,還沒有到大師級彆。
林疏這麼一想就靠譜了。
此時,風已經停住了。
林疏解下身上的紅繩。
剛才還在的月亮又被黑雲遮蔽了。
院子裡隻剩下一片靜,沒有蟲鳴鳥叫的靜,可現在是夏天,夜晚的夏日蟲鳴聲本應吵得人無法入睡。
林疏退回到走廊下麵。
陳書亭見他倆都沒有出聲,問道:“你們怎麼不說話?”
林疏隻想翻白眼,他的感知能力怎麼這麼差,都感覺不到周圍環境的變化嗎?
路能倒是耐心:“對方實力強大,現在的我暫時還不是他的對手,如果我師父在這兒一定能對付這個厲鬼。”
陳書亭:“路大師,你說了半天,也沒看到厲鬼吧。”
路能:“剛才那個龍卷風你沒看到?”
陳書亭:“但那應該也不能說明什麼。”
路能:“林疏剛才無意識非要往前走,我用紅繩拉都拉不住他,你沒看到?”
陳書亭油鹽不進:“肯定是你們合力逗我,林疏,你說是吧?”
林疏不知道在想什麼,並沒有回答他。
其實他隻是懶得搭理主角受而已,事情都變得這麼詭異了,他還覺得自己會跟他開玩笑。
路能:“那你覺得林疏跟你的關係好到惡作劇你,然後你還不生氣?”
陳書亭沉默:“……”
確實沒有好到這個份上,他和林疏隻是同學關係,他今天在這裡也是跟著路能來看熱鬨,順便想拆穿路神棍的把戲。
沉默的陳書亭隻是沒有動手,但是他卻無意識地將貼在靠近房門柱子上的兩道符撕了下來。
路能將符黏得很牢,他這一撕隻撕下半截,兩張符紙就變成了一張沒有用處的廢紙。
路能瞪他一眼:“你在乾什麼!”
陳書亭並沒有料想到事情有什麼不對,他滿不在乎道:“不就是撕掉兩張鬼畫符嘛,有什麼問題?”
路能急得提著桃木劍就衝了過來:“問題大了!這是用來護著整個院子和婚房的!你這一撕,那厲鬼就要進來跟新娘拜堂成親了!”
話音剛落,紅繩上墜著鈴鐺聲響得更為急促,還有幾l顆鈴鐺已經被搖晃得直接墜地,被破壞了。
不僅如此,路能發現他的鈴鐺陣快要失效,隻能繼續使用符紙進行臨時補救。
一顆亂飛的鈴鐺直接彈到陳書亭的方向,朝他腦門上一砸,直接把人給砸暈倒在地上。
路能站在陣沿上念念有詞:“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快顯靈……”
林疏怎麼聽怎麼覺得他這個真的像個騙人無知群眾的神棍。
路能的術法確實學得不太精,林疏能感覺到周圍陰氣四撞,他挺羨慕陳書亭直接昏死過去什麼都看不到。
他再次捏緊自己手裡的紅繩,又抓了一把糯米在手上。
路能被一個空氣掌擊中的胸口,他後退時根本刹不住車,但他及時護住了自己,頭正好磕在柱子上,昏倒後疊在陳書亭身上,兩人同時暈倒。
按照下單者的說法,這隻厲鬼跟路能鬥得不相上下,路能還困住了他,要不是陳書亭不小心撕掉重要符紙,厲鬼根本無法逃脫。可目前的狀況是,路能沒抓到厲鬼就已經被打暈,隻剩下林疏這個需要保護的“新娘”得自我保護。
一陣強風卷向林疏,
將他身體卷進了新房,林疏手裡的糯米毫無用處,他手裡的紅繩大概隻能給厲鬼當成手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