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弟,你剛才有點太冒失了。”
呂豔青拍了拍楊東的肩膀,跟著楊東走出了101房間,隻是呂豔青此刻的臉色有些複雜。
楊東剛才的審訊,可是非常危險的,有強烈誘供的嫌疑。
如果以後內部糾察的話,是很有可能被抓住的。
為了一個絕對的真相,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
什麼神靈,什麼求神拜佛,不應該這麼審訊。
不過也不能強烈的苛責楊東,畢竟楊東之前是市政辦的秘書,對紀委的這一套工作還不太熟悉,完全是憑借著自身天賦和敏銳的意識來做事。
“呂哥,我知道自己冒失,隻是心裡有一股火,憤憤不平罷了。”
“一個貪汙了兩千多萬的教育局的局長,一個正處級乾部,可以一個人貪汙那麼多錢嗎?”
“一個市政副秘書長難道靠自己就可以為兒子的殺人犯罪平事嗎?這裡麵難道沒有更高級領導的幫助嗎?”
“一個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而已,就可以聯合一個小小的乾部一科的科長,做這麼多事嗎?三年多的所作所為,從未暴露過,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楊東在市紀委調查組這一段時間,查了幾個案子,基本上都固定在了正處級上麵,連一個副廳級乾部都沒查到,太奇怪了。
首先古三通的那個貪汙案,絕對有副廳級領導甚至正廳級領導的參與其中。
可楊東目前為止,是查不出來的。
但楊東知道古三通案件牽扯到了誰,因為上輩子的經曆擺在這裡,楊東心裡門清。
隻是一天審訊不出來,他心裡就越發的鬱悶,即便知道真相,也說不出來。
自己知道,跟正常查案查出來,是兩回事。
比如田光漢和古三通,都有牽扯一個商人,其實這個商人沒什麼神秘的,就是建材實業的董事長吳建材罷了。
一個本地靠地產和建材發家的商人,隻不過這個吳建材還涉黑,但又遊走於靈雲市的官場上下,上可以結識市委書記和市長,中可以結識一些市局各單位的領導,下可以認識一些科長啊,或者副科乾部。
要說這裡麵沒有貓膩,打死都不信。
隻是有是有,你查不出來,人家也不讓你查,無可奈何。
還是時機不到啊,等吧,再等個四五年的時間,時機也就差不多到了。
到了那個時候反腐態勢常態化之後,楊東也相當於有了尚方寶劍在手。
不過前提是四五年之後,自己還在紀委係統。
如果自己已經不在紀委係統的話,天大的反腐態勢,也就跟自己無關了。
“楊老弟,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懂你這個情緒。”
“當年我剛工作的時候,就在市紀委,那個時候我也正義感爆棚啊,覺得做了市紀委的人,牛,可以把腐敗查個底朝天。”
“那個時候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也不能說幼稚,畢竟有正義感是好事,隻是要講究方式方法。”
“舉個例子吧,假如外麵下了暴雨,外麵有人等著你送雨傘,那麼你是先把自己武裝好,穿上雨衣再去送,還是直接不考慮後果的拿著雨傘衝出去?”
“就算最後雨傘給了外麵的人,可自己卻澆了一個落湯雞,事後感冒發燒,自己大病了一場。”
“這種做法,是否值得提倡?”
呂豔青朝著楊東笑著開口,這不算是勸,這隻是開導,讓楊東自己考慮該怎麼選擇。
楊東道理都知道,他比誰都明白。
隻是人一旦較真的時候,真的是倔強到底,一時間是根本轉不過彎來的。
不過這也是一種成長的過程吧,畢竟外物環境擺在這裡,逼著你成長,你不成長的話就會被拋棄。
“呂哥,謝謝你開導我。”
楊東朝著呂豔青點頭感謝,這個例子已經很生動,他心裡也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