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們縣的乾部的確熱心腸,我深有了解。”
“巡視巡察一個月,很多乾部是什麼樣子,我心裡也有數。”
“不過,我就是有點納悶,有點事想請張書記說明一下。”
潘大江也學會了一點點官場上的客套,並不完全是年輕時候的倔驢。
當然這句話,還是以嘲諷為主。
不過張大貴聽不出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潘大江的來意,自然不會察覺潘大江話語裡麵的嘲諷。
“哦?是什麼事?”
張大貴雖然沒聽出來潘大江話裡有話,但是他還是心裡一緊,有了警惕性。
不過臉色不變,還是笑吟吟的麵對著潘大江。
“張書記在慶和縣幾年了?”
潘大江笑著開口問他。
開始極限拉扯。
目的需要隱藏,不能直接而直白。
他已經是副處級乾部,已經圓滑很多了,如果是十幾年前的自己,他早就拍桌子瞪眼睛。
張大貴心裡不解疑慮,潘大江要問什麼?竟然想要了解自己在慶和縣幾年?
不過他雖然疑慮,但還是笑著回答:“四年多吧,到今年六月份是五年。”
“四年多啊,難得可貴,在一個地方工作四年多,肯定有諸多感觸吧?”
潘大江感慨著開口,目光深處卻藏著慍怒。
張大貴在慶和縣四年多啊,這得敗壞多少乾部風氣?扭曲多少基層乾部的價值觀啊?著實可惡。
但他必須掩飾自己已經憤怒的心,耐心下來跟張大貴談話。
這是為了降低張大貴心裡麵的警惕性,這也是每一名紀委乾部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如果你不能降低乾部的警惕性,如何查案?
光靠威壓,是沒用的。
有些乾部吃軟不吃硬。
“感觸當然有啊,我來的那年,慶和縣財政收入隻有不到兩千萬,GDP隻有八億,太窮了啊。”
“雖然慶和縣羊肉出名,又有大片耕地,可是因為農業機械化及其自動化程度低,農民又要進城務工,很多土地都沒辦法耕種,即便種了,糧價又不高,很難賺錢。”
“經過我四年多的治理,現在慶和縣的GDP勉強達到了二十億,縣財政收入四千萬,已經極為不易。”
“四年前慶和縣的小學,中學,連教師的工資都無法發出來。”
“但是四年後的今天,全縣師資資源極為豐富,我們慶和縣一中的錄取率,並不比雲北區五中,開陽縣一中低多少。”
潘大江隻是問他感觸,沒有問他政績,但是張大貴如數家珍一般,羅列出來,明顯是想要證明他做的不錯。
隻是他搞錯地方了,自己可不是人事乾部,自己是紀委乾部。
你做的再好,跟紀委又沒關係。
可是你做錯了,就跟紀委有關係了。
“哦,按照張書記這麼說,慶和縣老百姓很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