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做個人吧。”
吐完了,人也冷靜下來了,看到眼前的場麵,羅刹心中淤積著一團難以言明的情緒。
方才如果不是沈盼貼在她身後,即便知道那縫合怪不會攻擊普通遊客,她也沒那個膽子站在那邊一動不動。
恐懼是人的天性,但身旁這個男人似乎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
她忽然想到沈盼那句警告:拖後腿的隊友還不如一具屍體有用。
初聞不識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如今的她,不就是在扮演一具聽話的屍體,任由沈盼擺布麼?
這次副本,與她所經曆過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她發現,自己完全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除了選擇怎麼死。
羅刹看到沈盼臉上的笑容,她是真分辨不出,到底是戲謔還是真誠。
隻聽沈盼說道:“你不餓麼?我是真的有點餓了。你要是不放心船上提供的食物,我這邊有一些道具糧。”
沈盼遞過來一把米,生的。
雖然沒有道具標簽,但沈盼還沒去過廚房,不可能有接觸生米的途徑。
而且,看他一口一口吃得挺香,羅刹還真信了。
沒煮過的米粒,嚼碎之後就是一股麵粉味,並不難吃,當然,和美味二字也不沾邊就是了。
羅刹本以為沈盼都吃了,這道具米想來不可能出現紅酒那種怪事,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剛吃一口,就感覺到掌心裡有東西在蠕動。
定睛一看,一大捧白白胖胖的蛆蟲,在她手裡扭起了秧歌。
一把將大米全灑進海裡,羅刹狠狠搓著雙手,勉強沒有叫出來。
“你……沒受影響?”
“蛆蟲,貝爺說過,蛋白質含量是牛肉的三倍。”
沈盼一臉淡然,甚至還朝羅刹投去一個不解的眼神:
“我說,就這你都受不了,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這問題,屬實有點紮心。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來這裡之前,沈盼連毒蛇和烤老鼠都吃過,現在明知道是幻覺,壓根沒有一點心理障礙。
“哥,我求求你,做個人吧!”
羅刹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哭腔。
“你不應該叫哥,咱倆是夫妻,你應該叫老公。不過,如果是為了情趣,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邊開著玩笑,沈盼一邊將手裡的大米灑進大海。
既然躲避不了精神傷害,那乾嘛還吃這些糧?吃點像人樣的飯菜,它不香麼?
羅刹感覺沈盼壓根就不是人,站在自己麵前的,分明就是一隻不可名狀的古神。
每一次聆聽他的低語,都會讓她san值狂掉。
隻有拚命迫使自己冷靜,才能堪堪抵抗來自沈盼的腐化。
這種時候,有沒有被這男人占便宜,似乎已經完全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
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
一個因為被人動手動腳而殺了四個隊友的女人,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絕對想象不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羅刹下意識看了眼玩家麵板,旋即大驚:
“我少了十三點精力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