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三界眾生來說,天庭選官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由此在正月十五的這一日,在城隍廟內,已經聚集了不少修行者,甚至還有個彆來自地府的陰鬼,都想要抓住這個機會,登上仙籍,從此超脫塵世。
這些修行者和陰鬼,看到梁政這等凶人,腰間掛著當今皇帝的頭顱,身上也有大片血跡,來到城隍廟內高聲喊叫,來此科舉,個個都覺梁政來意不善。
像是個惡意求職的。
陰差們不敢上前,看著梁政掛著皇帝的腦袋,進入到了城隍真殿之內。
陰陽兩界之中,存在界壁,也就是巫族修補的世界晶壁,這世界晶壁隔離了陰陽,讓這城隍廟一麵為人間香火處,另一邊則為眾陰神修持,以及運轉神職之處。
永京城的城隍,在天下間是為府城隍,叫做洪貞,已經是一方的封疆大吏,這城隍廟內自然修的富麗堂皇,梁政走了進來,看著四麵寬敞,陰神齊整,牛頭馬麵,極具威儀。
梁政這般掛著皇帝人頭,凶神惡煞的走進來,陰神們攔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終將目光看向了府城隍。
洪貞看到梁政,感覺一陣頭疼。
他知道梁政多半是來鬨事的,但是卻不敢擒拿,因為梁政的背後,就是龍吉公主。
這曾經是洪家的靠山,但是洪錦在感情經營上有問題,讓梁政有機可趁。
“今日應朝這邊,為天選官,唯有善人,才可參選。”
洪貞邁步上前,隱含幾分拒絕。
畢竟現在梁政的腰上掛著皇帝的腦袋,明顯不是什麼善人。
洪貞心中清楚,如果放任梁政來到城隍廟裡麵考核,說不定就會再一次的掀起龍吉公主和洪錦兩個人之間矛盾。
由此將梁政給推出去,才是正理。
“巧了。”
梁政伸手入懷,取出來了一張紙書,說道:“年前送灶王爺的時候,灶王爺親口說我是辰州第一善人,這邊還有灶王爺的明證。”
這算是梁政的證書。
灶王爺被稱作為“九天東廚司命太乙元皇定福奏善天尊”,平時出沒人間,看上去官職不大,但是為通達天宮的主,沒有人想輕易得罪。
洪貞接過了證書,不由咋舌。
梁政還真是有備而來。
“梁公子修行有成,又有灶王爺明證,要來科舉,當然可以。”
洪貞將這證書遞還,說道:“但是眼下,你還有一樁公案,想要科舉,怕是困難。”
天律的解釋權在他這裡,官字兩張口,想怎麼說都可以。
“不錯!”
應朝的皇帝叫道:“他這個人大膽弑君,動搖朝局,還能夠被稱為善人嗎?依我看,你們應該先把他的魂魄拘出來,審問這一樁罪過!”
今天早上,應朝的皇帝還感覺自己乾坤在手,飄在天上,但是還沒到中午,就已經墜入地府了。
落差太大,皇帝根本接受不了。
“好啊。”
梁政在這城隍廟裡麵,自顧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之後,將皇帝的人頭放在了案上,看向了洪貞,說道:“那我們就審一審?”
洪貞見此,感覺又有不對,好像梁政不是來科舉的,而是專程來找事的。
畢竟梁政是龍吉公主的人,怎麼審?
沒法審!
如果糾纏下去,影響了天官科舉,洪蘭進入陰陽司的事情就又要推遲了。
“他是一個凶徒,憑什麼這麼囂張啊。”
當朝的太子指著梁政,向著城隍叫道。
他們在陽間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閉嘴!”
洪貞厲聲叫道。
牛頭馬麵聞言,一陣呼喝,讓皇家的這三個鬼先行閉嘴。
這番鎮壓,也讓皇帝,太子,二皇子明白了一個道理,人離鄉賤。
他們離開了陽世,也變得賤了。
洪貞審度梁政,不斷琢磨,究竟是放梁政去科舉為好,還是在這裡審案較好,這思來想去,洪貞在審案和科舉之間,選擇了安撫梁政。
擺了擺手,洪貞先行清退周圍的人,讓這裡就留下了梁政,皇帝,太子,二皇子,以及部分牛頭馬麵。
牛頭馬麵,是為陰神,所有的城隍廟裡麵均有配備。
待到這裡已經清場,洪貞讓陰司給梁政上了茶水,而後坐在了梁政的身邊,說道:“那依你來看,這個案子應該怎麼判為好?”
?
皇帝,太子,二皇子三者抬頭,看向和梁政坐在一起的府城隍,忽然感覺這個案件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