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掉的錢財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讓幾人揮霍一年都有寬裕,可是眾人卻像是丟了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一樣,就是生怕三殘兄弟會背上沉重的思想壓力!
蔚兒咯咯笑著說:“反正周叔叔已幫我們墊付了費用,這幾日我們不買東西便是了。等明天我們去街頭賣藝,也可掙些零花。”
小豆芽從懷中掏出一顆黑珍珠:“我這還有蛟兒姐姐送我的一顆哩,明日再去當鋪換了就可以了!”
小寶嗬嗬笑著擰了一下她的臉蛋:“蛟兒姐姐送你的,你便留著,我們自己去掙。你們起來,不要跪著了,自家人,這像什麼話!”龍角卻眼淚汪汪的看著眾人:“謝謝主人和各位姑**的寬宏大量。隻是我們兄弟三人,本應是外人,姑**信任,才把銀兩交予我們保管,這份恩情,我們兄弟三人深感無以為報!
龍某縱橫江湖幾十年,最看衝的就是個信字!現在我們三人有負主人和姑**們的重托,愧不敢麵對各位,請主人和姑**們責罰,我們三兄弟甘願承受,絕無怨言!”
柴宇抬頭說:“都怪我們太過貪玩,擠在人群中看龍舟賽,連銀兩被賊子偷走都不知曉!主人和姑**們若是不忍心責罰,我們自己動手,我和老三自斷一臂,以償失銀之責。隻求各位能放過大哥,他隻剩一臂,再斷…就沒有手了!”
龍角扭頭大罵:“說的是屁話,沒有手還有腳!打架還能用頭!怎可為我求情!忘了當日我們結拜時怎麼說的了嗎?有難同當,有責同罰!”
小寶皺眉搖頭:“你們說的是哪裡話!咱們本是一家人,何來外人之說?如果你們還這樣,便是不把我們當成自己人了,那咱們就此分道揚鑣,我們也不處罰你們,就當那些銀子已經借給你們了,你們有錢時還與我們就是!”
龍角三人一聽,慌忙叩頭:“主人莫要趕我們走!我們三人雖是因為一樁賭約跟隨主人同行,可也是心甘情願!這一路來看著各位俠義宅心,自覺沒有跟錯人,更是矢誌誓死相隨,無論受何種責罰,我們兄弟都甘願承受,隻是求主人莫要趕我們三人走!”
蝶軒氣罵:“那你們這三個渾小子就給我站起來!錢財乃身外之物,丟了便丟了!身體發膚,受**母,怎可如此輕視!再不站起來,以後莫要叫我姑**!”
龍角三人嚇得趕緊起身,雀舞從蔚兒手裡拿過一些金瘡藥,兩人一起走到牛通身邊,為其敷上,柴宇急忙說:“怎可勞煩兩位姑**動手,我來便可!”
雀舞白了他一眼:“你笨手笨腳的,如何會弄!”
牛通站在遠地,緊抿嘴唇,一動不動的任憑雀舞和蔚兒把藥膏抹在自己額角。
蔚兒看他額上裂開好深的一道口子,也不敢用力,將藥膏擠在自己食指上,輕輕的塗抹在傷口處,心疼的說:“以後莫要再如此輕賤自己!知道了嗎?”
牛通瞪著眼睛,眼淚順著眼角倏倏而下,剛才磕破額角都未曾皺一下眉頭,現在隻是由雀舞和蔚兒敷藥,偌大的漢子哭成了一個淚人,連小寶看了,都為之心酸。
蛟兒在一旁搖頭苦笑:“爹爹說過,不勞而獲之財,即便擁有,也不得安心享用,現在體會,果然是這個道理!所以銀子丟了,反而是好事,讓我們學會自力更生,不靠天命!”
小豆芽卻跟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幽幽說著:“我現在的體會是,我快要餓扁了!什麼時候開飯啊?”
眾人哈哈大笑,卻聽門外小二喊:“客官,晚膳已經備好,各位是下到大堂享用還是送到房間?”
蝶軒指著芽兒笑:“你這個鬼精靈,想什麼就來什麼!”扭頭對門外說:“送到房間吧!”
看來周善人在攬月城的麵子確實夠大,這飯菜都比昨日要豐盛了許多,而且還送了一壺女兒紅,可惜眾人都不喜歡飲酒,小寶便把酒壺遞到龍角麵前:“酒你們喝,我們以茶奉陪。”
龍角三人卻是端坐不動,看著小寶說:“主人和姑**先吃,我們還不餓。”
小豆芽哼了一聲:“你撒謊,剛才牛通大哥肚子就叫了!”
龍角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牛通,扭頭對小豆芽乾笑:“剛才叫過,現在不叫了。我們三人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去街頭賣藝去,主人和姑**慢用!”
蝶軒臉色一沉:“坐下!”扭頭對龍角說:“你還是介懷此事是嗎?還是要自罰自責是嗎?”
龍角不敢看蝶軒的眼睛,低著頭諾諾的說:“主人多慮了,我們兄弟真的不餓…”
蝶軒呼啦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龍角身邊。龍角兄弟還以為她真的要責打自己,都閉上了眼睛,一副坦然相受的模樣。
蝶軒拿起酒壺,給龍角和柴宇各倒一杯,然後端起裝米飯的大盆砰的一下放在牛通麵前,冷冷說著:“當我是姑**,把酒喝了,把飯吃了。不認我,收拾你們的行李,馬上滾蛋!”說著氣呼呼的走回座位,看也不看他們,埋頭吃飯。
卻聽耳邊“滋滋”兩聲烈酒下肚的聲音,和牛通埋在飯盆裡呱唧呱唧大吃的聲響,眾人不覺莞爾,對蝶軒笑道:“還是你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