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啊,有一個白雪公主……”
“……”
……
“任務結束了。”
大洋的彼岸,另一個國度,施耐德看著自己手機上傳遞過來的消息,聲音沙啞地說道。
“看來你沒有看錯人,這確實是兩個好苗子。”
他的手機裡傳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雖然聲音聽上去年齡很大,但卻中氣十足,那詼諧的語氣,甚至還帶著些少年人的朝氣。
“你花這麼大的功夫,利用執行部的能力,將劉宇文逼回了自己的國家,又利用華夏分部的力量,把他一路算計到了那兩個小家夥所在的城市,現在他們也算是通過了你的測試,怎麼樣?要收下這兩個學生嗎?”
“他們已經是我的學生了。”施耐德用嘶啞的聲音平淡地說道,就像是在敘述一個事實。
“我們畢竟是老師,要對孩子們好一些才行。”
電話那頭的聲音再次開口說道。
施耐德鐵灰色的眸子輕輕波動,他覺得,在卡塞爾學院所有人中,隻有這個人沒有資格在他麵前說這句話。
“他們有自己的野望,隻有我才適合他們兩個。”
“好吧好吧,人是你發現的,一切都隨你決定,但你要明白,周宣白的身份畢竟不一樣。”
聽到這個,施耐德沉默了幾秒,給出了自己的回答:“你覺得,我現在還在乎這個嗎?”
他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甚至於他的靈魂都早已經被困在了過去的那片冰海當中痛苦地掙紮。
他之所以還靠著這鋼鐵鋁罐卑微地苟活於世,完完全全是因為心中那一點複仇的火焰至今還沒有熄滅而已。
這火焰,終將有一日會焚燒掉他的過去,他的現在,他的未來,將自己的一切都焚燒殆儘。
電話那頭聽到了他的回答陷入了沉默,不是因為對施耐德這個回答感到不理解,反而,可以說,他是最能夠理解施耐德的那個人。
他們的胸腔中都燃燒著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在火光還存在之際,他們永遠都不會選擇把自己埋入土中。
電話兩頭的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但是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掛掉電話,而是等待著彼此接下來準備要說的話。
“他將會是我們手中最鋒利的刀刃。”
沉默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由電話那頭的聲音打破了這個氛圍。
“他會是我們的希望。”
真正的希望。
可聽到老人的話,施耐德卻搖了搖頭:“他不會是刀刃。”
因為不適合。
“他會是握刀的手,隻有他,才能握得住世間最鋒利的刀。”
最鋒利的刀,那會是什麼呢?
很簡單。
施耐德目光微閃,他沒有明說,但是對麵的老人卻很清楚這個名詞的定義。
所有的卡塞爾學院的學生,都會是那把刀。
想要真正地將那些愚蠢自大的生物給徹底滅殺,那麼就需要有人揮動屠刀,這個人,不會是施耐德,不會是電話那頭的昂熱,更不會是其他的任何一個混血種。
隻有周宣白,才有這樣的資格。
雖然這麼說可能會有些中二,但是這確實是最真實的理由。
因為他,生而為王。
但是,這隻是施耐德的想法,昂熱並不認可,他知道,周宣白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也知道他做為一名混血種到底有多麼優秀。
但是,刀就是刀,他是一把刀,周宣白也是,隻要用刀刃去猛地砍斷那些家夥的脖子,將他們的頭顱高高地懸掛在斷頭台上就好。
揮刀的人?
並不需要那種東西,因為刀的目的隻有一個,隻要一直秉承著這個意識就好,他能夠做為衝在最前方的那把利刃帶領著其他的刀劍一起前行。
而揮刀人的意識,這並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
這就是他和施耐德的區彆。
他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他的野望早就被消磨的一絲不剩,能夠讓他現在還保持著這樣的狀態活在世界上的理由隻有一個,那是每一個深夜當中輾轉反側的刻骨恨意。
希爾伯特.讓.昂熱。
這是一個隻為了複仇活著的男人。
多麼可怕的家夥啊。
施耐德心中如此想道。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施耐德才會發自內心地聚集在這個男人的身邊,一直相信,一直信任著這個男人。
至於周宣白會是什麼樣的一種身份,這個根本沒有去計較的必要,歸根結底,他隻能來到卡塞爾學院。
因為他能夠從那孩子的眼中,看到和自己相似但又不一樣的東西。
“現在談論這個可還是太早了。”昂熱的聲音輕鬆地響起。“彆忘了你的評價,他可還是個‘太過聰明’的小孩子呢。”
是啊,還隻是個不成熟的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