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房間當中。
周宣白坐在地上,直直地注視著前方。
這裡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坐在地上的他之外,就沒有任何一絲其他的顏色。
通體的白,沒有一絲汙垢的白,白的讓人看不清房間的棱角,看不清空間的邊界。
這樣的白,真的會讓人……心生恐懼。
而這個地方,周宣白早就熟悉的不得了了。
“時間。”
“上午十點二十三分。”
“地點。”
“廢墟。”
“人物。”
“周宣白,莫桑.卡德爾。”
房間當中,周宣白自言自語地一句接一句的說道。
房間很安靜,安靜的隻有他的聲音在四處回蕩,周宣白搓著手指,腦海當中當時的畫麵正在無比清晰地重現。
他來到了廢墟,廢墟之上,那個叫做“莫桑.卡德爾”的法國人全身上下都被汽油味覆蓋,熊熊的烈火在他的身上燃燒。
可是他仿佛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苦,他一步一步朝著廢墟最頂處走去,就像是在走著一條覲見的道路。
他很虔誠,也很瘋狂。
他來到了最頂端,這個時候,他發現了自己的腳步,然後回過頭來,用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向著他露出了一個無比詭異的笑容。
對就是這個笑容。
周宣白目光幽暗,視線直直鎖定著前方的空白,就好像回到了那個和他對視的瞬間。
即使麵部已經被砸了個粉碎,可他的兩隻眼睛卻還是那個炯炯有神。
那雙眼睛中流露出來的是什麼呢?
“解脫。”
“釋然。”
“期待。”
“虔誠。”
“榮幸。”
還有什麼?
周宣白嘴巴輕啟,喃喃出聲。
“滿眼的恨意。”
恨意,針對的又是誰呢?
周宣白從地上站起來,赤著腳在著諾大的房間當中漫步。
莫桑.卡德爾。
他對某樣東西抱有著極大的恨意,他極度仇恨著某樣東西,或者說是某個人,某件事情,某個讓人厭惡的規則。
可他在抱著恨意的同時,他又是一位虔誠的信徒,他懷有一個對自己來說,可以稱得上是“救贖”的信仰。
為了這個信仰,他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以及……彆人的生命。
沒錯,在街機廳裡的那具屍體,就是莫桑.卡德爾所為,他是帶著屍體去往的街機廳,那裡對他很特殊,那裡一定對他有著特殊的含義,所以他才會在那個地方得到了釋然,他要在覲神之前,毀掉那裡。
就用自己的作品。
那具屍體是他獻給神明的祭品,而祭品,就要擺放在他認為合適的地方。
例如,能夠滿足他願望的地方。
隻有真正的解脫,他才能能夠毫無顧慮的去見那個神明。
“這也是他的願望。”
所以……
“他隻犯過這一次罪孽。”
“模仿犯罪。”
周宣白突然說出了這個名詞。
莫桑.卡德爾並不是這次事件的真正凶手,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而且他沒有能力往返於五個地區。
他的身份已經被執行部的人所查證,他是一個服務於某個保險公司的普通員工。
普通?
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已經不是那麼的普通了吧。
街機廳的老板是一個混跡於黑道的中層人物,地位不高不低,隻不過就是因為街機廳的特殊地理位置,讓它成為了一個特殊的交易地點,借此,街機廳的老板在他所在的組織當中有了一定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