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坐在大樓上,看著手機屏幕顯示的最後一條信息,周宣白微微一笑,把手機裝回到了褲兜裡。
他的雙腿在半空中搖晃,如果他低頭看上一眼,能看到的就是萬丈深淵。
幾十層樓的高度。
他挺喜歡待在高處俯覽城市,這樣的話,他就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全貌,能看到街道上的每一個行人,這樣看上去,也許能夠顯得他沒有那麼孤單吧。
即使他的身邊有著朋友環繞,有著家人在遠方的惦記,可無論如何,他都感覺自己的身邊空蕩蕩的,就好像現在這樣,站在巴黎最高的大樓上,看著下麵的車水馬龍,可身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
三叔公說,這叫做高處不勝寒。
可除了從後背吹來的冷風,他感覺不到任何一絲一毫的意味。
“果然沒問題。”
周宣白伸了個懶腰,結束了自己的傷春悲秋,他一直認為,身為半個文藝工作者,多愁善感對他來說是有著正當理由的,不過,不能沉迷於那樣的思緒當中,生活還在繼續,他也需要繼續往前走不是。
他站在這裡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如若不然,還不如回去,該乾嘛乾嘛,何必跑出國浪費時間。
他之所以走上這棟樓的頂層,完完全全就是想要看一看這所城市是否真的隱藏著什麼他不清楚的東西。
或許是血脈特殊的緣故,他對某些東西的味道還是挺敏感的,俯覽整個城市,他多多少少也能抓到一些特殊的味道。
可就和他預想中的情況一樣,這裡什麼都找不到。
他之前就預料到了這種想法,身為世界級彆的頂尖混血種組織,卡塞爾學院對這方麵的敏感程度可要比他這個靠著血脈找類似氣息的小家夥要靠譜的多,既然這件事還被定性為“凶殺事件”,那麼也就是說,所謂的“祭祀”,可能就隻是為了“祭祀”。
祭祀的對象是誰,暫時看來並不重要。
周宣白從糖盒裡取出了一根棒棒糖,熟練地拆開糖紙,放在了嘴裡。
說實話,他已經有點困了,要不是白天趁著空當時間補了會兒覺,他說不定現在就得睡在天台上。
坐在大樓邊緣,他從身後的背包裡取出了自己的電腦。
在白天的時候,他拜托楚子航做了一些事情,現在東西應該已經傳到他的郵箱裡麵了。
打開電腦,進入電子郵箱,在郵箱裡,一份來自於楚子航賬號發送的視頻確確實實已經到位。
楚子航的郵件中隻有一份視頻,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他沒有問周宣白要這份視頻是為了什麼,隻不過就是周宣白拜托了,然後他答應了,其餘的東西,像原因之類的他沒有知道的必要。
所以說,你可以永遠相信楚子航,在他答應你請求的前提下。
他覺得,施耐德比起自己,一定會更喜歡這個會用心完成任務的認真乖寶寶。
至於他這個大晚上一個人跑出來,到高樓上吹冷風的叛逆學生,施耐德怕不是會在日後很後悔當初收下了自己這麼一個學生。
打開視頻,稍微的緩衝了幾秒之後,視頻正常的播放了起來。
這是一份來自於某幾個犯罪現場附近監控的剪輯,十幾個屏幕拚接在了一起同時播放,這樣的要求是周宣白提出來的,可以節約他的時間。
之前就說過,周宣白認為,莫桑.卡德爾很有可能真正地見到過那個凶手。
而且極有可能的是在凶手犯罪的時候,見到了行凶現場,所以才會對屍體的傷勢順序那麼了解。
而他見到了這些還活著待到了今天,排除掉凶手是個瞎子的情況下,那麼就隻會有一個可能,莫桑.卡德爾,是和真正的凶手有過交流的。
他向這個自卑憋屈的男人傳播了自己所堅守的“教義”,然後成功讓他信奉了自己的信仰。
所以,他才成為了一個忠實的教徒,在火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既然這樣,那麼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在其他四個現場的監控裡,去找到莫桑.卡德爾的身影,就能夠借此找到和他接觸的人群,這些接觸的人中,極有可能就會有凶手的影子。
十幾個窗口同時播放,周宣白縱觀全場,分辨著每一個窗口裡的畫麵,尋找著那個在照片上見到過的麵龐。
畫麵讓人眼花繚亂,周宣白的眼珠一動不動,大腦中一個個畫麵飛快地浮現,同時重現著當時現場的情況。
然後,他的手指在鼠標上輕點,一個個窗口隨之關閉。
最後隻剩下了三個窗口。
隻有這三個所處的環境,才能夠符合莫桑.卡德爾出現的要求。
三個窗口的觀察就簡單很多了,畫麵逐漸加速,開著倍速閃過。
周宣白的大腦也越轉越快,很快,他眼眶微縮,一下子就在茫茫人群當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他關掉了另外的兩個窗口,唯獨留下了中間的這個。
第三處犯罪現場。
五芒星最右邊的那個連接點。
周宣白從關掉的那十幾個窗口中又找到了與之相同現場的視頻。
莫桑.卡德爾看起來是來這邊找一個有意向購買保險的顧客的,但是這個顧客的問題很多,為了業績,他隻好在這邊短暫地停留一天的時間。
而在這一天裡,他接觸了很多很多的人。
這些人都有著正當的理由接觸,不是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所以吸引不到周宣白任何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