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隻是單純的好奇啦。”
聽到蘇恩曦的話,周宣白坐在店裡,吃著手裡的冰激淩。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甚至可以脫口而出。
從和蘇恩曦重逢時候,說出“約會”兩個字那一刻起,他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地點就是遊樂場。
“就,姐你還記得嗎?在清風的時候,我們也去過一次遊樂場。”
“有嗎?”蘇恩曦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口自己手裡的冰激淩,表情不變的說道。“哦,好像確實是有一次。”
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個時候,清風福利院所在的城市開了一家新的遊樂場,因為新開張,所以票價優惠的傳單都發到了福利院那邊。
然後,蘇恩曦就見到了自己身邊這個小家夥的眼睛在閃閃發光。
真的,就和天上掛著的星星一樣,一閃一閃的。
所以,那個時候蘇恩曦就直接開口問了:“沒去過?”
周宣白那個時候才剛剛和她親近一些,還沒有改變那副經常沉默的死樣,他隻是從那張傳單上默默地收回了目光,什麼也沒說地看向了窗戶外麵。
這是周宣白讓蘇恩曦最不喜歡的一個地方,他就好像在有意識地把自己和這個世界分離,顯得是那麼的形單影隻。
看著他,蘇恩曦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樣。
活脫脫地在照鏡子。
但她並不是很喜歡照鏡子,所以,她二話不說,直接把那張水嫩水嫩的小臉蛋給揪了過來。
當周宣白的目光懵逼地看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蘇恩曦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們去這裡玩吧!”
周宣白猶豫了一下,然後就想要搖頭。
可誰知道,剛剛把手收回去的蘇恩曦一見到他想要搖頭,二話不說就又捏了上去,製止了他這個行動。
“在我這裡,你沒有拒絕的權利,Doyouknow?”
並不know,周宣白想要掙脫開她的“限製”,可那個時候,蘇恩曦比他大三歲,這三歲可不是白長的,再加上他從小身體就不是很好,所以很輕鬆就被這人給拿捏住了。
然後他就聽到蘇恩曦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
“去遊樂場就要買票啊,我現在身無分文,你也是個窮光蛋,得想想辦法才行。”
至於和林姨那對夫妻去要?
蘇恩曦可沒有那麼恬不知恥,現在白吃白住就已經夠欠人家的了,如果連這個都要去找人家去要,她的臉往哪放啊。
不就是錢嗎?她蘇恩曦長這麼大,還能被錢給難住嗎?
她轉過頭,看向周宣白,語氣十分認真:“一個星期,你必須來幫忙。”
周宣白剛想要拒絕,可就在目光和她接觸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愣在了當場。
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眸?
直到現在周宣白都沒辦法用具體的形容詞去對它加以描述。
它很美,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它很堅毅,但又不單單隻是堅毅。
它認真,真的很認真。
可讓周宣白愣在當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卻是跳過這些,在更深處存在的東西。
那一刻,周宣白心臟猛地一跳,仿佛在什麼地方產生了一種未知的共鳴。
在周宣白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同意了。
他不知道同意的理由,但他就是同意了。
“真乖。”
蘇恩曦眉眼彎彎,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把捏著臉的手放到了周宣白的頭上,輕輕地拍了兩下。
這就是身高的優勢了。
之後,為了賺夠遊樂場的門票,他們就開始了持續一星期的努力。
至於為什麼是一星期,原因很簡單,因為遊樂場的優惠活動隻有這一星期的時間。
周宣白聽從著蘇恩曦的調令,從福利院的倉庫裡找到了以前的中學生舊教材,這些是曾經一些福利院的孩子們留下的。
他們把這些舊教材收集了起來,然後蘇恩曦就開始了挑燈夜讀。
從小時候開始,蘇恩曦就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在周宣白的印象中,蘇恩曦的聰明體現在方方麵麵,就連林姨都忍不住調侃過她,說她“隻要有想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完美的達成目標”。
這一次也不例外。
說實話,那個時候遊樂場的門票價格對於他們兩個一貧如洗的“流浪兒”來說,卻是算得上是價格不菲。
周宣白隻是聽著蘇恩曦的安排,把教材找出來,然後坐在一邊,就看著蘇恩曦認真地鑽研那幾門課本。
她從倉庫裡找到了一些廢舊的白紙,然後再在紙上寫寫畫畫半天,每寫完一張,就遞給他一張,讓他連忙抄寫。
他的字,比蘇恩曦要好看。
蘇恩曦說,這對商品來說就是最好的包裝。
兩個人就這樣每天晚上都待在一起抄寫這些東西,這樣的時間過去了三天。
之後,蘇恩曦就帶著他來到了仕蘭中學的大門。
周宣白知道那些抄寫出來的東西是什麼,那是蘇恩曦在閱讀完那些課本之後自己總結出來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