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蘇恩曦轉過頭看向了酒德麻衣。
酒德麻衣心中了然,拿起一旁的不知名的某個鐵器,就砸在了玻璃窗上,一瞬間,冷風很快就灌入到了房間當中,這個本來暖呼呼的屋子一下子就變得冷颼颼了起來。
酒德麻衣站在破碎的出口前,抬頭望去,那裡有著一架直升飛機正在空中盤旋。
她朝著蘇恩曦比了一個“OK”的手勢,蘇恩曦點點頭,捋直自己被寒風吹起的秀發:“這一趟我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要和我一起走嗎?”
聽到耳麥中某個女人的聲音,周宣白搖了搖頭:“我們有可以離開的方法,而且,我想要的東西可還沒有全部拿到呢。”
蘇恩曦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下一秒就朝著酒德麻衣的方向大步走了過去,可站在那玻璃窗前,她轉過身,看向了周宣白的方向。
那眼中的意思,恐怕隻有一個人能夠看懂。
那是約定,是一場還沒有完結的約定。
見到周宣白點了點頭,蘇恩曦就轉過了身,酒德麻衣摟住了她的腰肢,然後下一秒,她就從四十二層的高樓,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真帥啊。”
周宣白輕輕呢喃道。
“彆帥了,你們也該走了。”
莉婭朝著他說道。
周宣白朝著壓製著維拉斯的楚子航點了點頭,楚子航同樣朝著玻璃窗的位置走了過去。
“你先走,我殿後。”
這是帥氣麵癱臉說出的話。
周宣白盯著他幾秒,就在楚子航有些疑惑的時候,周宣白臉上露出了一道燦爛的笑容:“要集中精神哦。”
“?”
啪!
下一秒,楚子航身體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衝擊力,他的身體直接朝著下麵倒了下去,自四十二層樓開始了自由落體。
周宣白收回了自己那用儘全力的一腳,然後雙手插兜站在玻璃窗前。
冷風吹著他的發絲,月色襯托著他的冷意。
維拉斯目光平靜地看著他,表情有些麻木:“你要陪著我去死嗎?”
“我可沒有那麼無聊的情操。”周宣白右手拄著拐杖站在原地。“我隻是想留下看看你的死狀。”
“那還真夠無聊的。”維拉斯搖搖頭,然後輕輕一笑,像是想到了什麼。“哦,原來你是在意那件事的啊。”
“對,很在意。”周宣白手指摩挲著拐杖的把手,他看著維拉斯的表情越發冰冷,就像是一處噬人的冰窟,讓人全身發毛。
“就是你這混蛋,把我們的同僚給虐殺掉的不是嗎?不能親眼看著你下地獄,我是真的有些不太甘心。”
刀傷,砸傷,火焰炙烤。
虐殺。
這樣的屍體在巴黎的街頭出現了十幾個,全部都是來自於某個混血種家族的遺孤,全是來自於那一身本來就罪惡的血液。
維拉斯看著他有著怔怔出神,他好笑地瘋狂搖頭:“瘋子,你就是個瘋子,就為了這麼一個理由就留在這裡和我一起去死,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維拉斯的語氣越發的歇斯底裡,他朝著周宣白的方向不斷的怒罵,不斷地抽搐,直到在某件事即將來臨的那一刻。
他的目光突然有些恍惚。
他仿佛又看見了某處莊園,又看到了自己那些熟悉的麵孔,爸爸,媽媽,吉安娜姐姐,查塔姆哥哥。
他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他的認知當中,火焰就成了審判罪惡的標誌了呢?
他逐漸安靜下來。
嘴邊輕輕呢喃。
“三。”
“二。”
“一。”
轟隆隆——
整個大樓在一瞬間震動,無數的火光從下麵瘋狂的湧上來,周宣白和維拉斯就這麼麵對麵看著,看著對方被火光所吞噬。
維拉斯的麵容是那麼的扭曲和恐慌。
直到火焰完全吞噬掉他的身體,下一刻,火焰當中發了一道清亮的聲音。
“吼——”
衝天的龍吟聲在火焰中響起,九條水龍衝出火海,在火焰中盤旋,將身後的那人給護在了身後,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周宣白看著那道已經焦黑的屍體,他閉上眼睛,身體後傾,猛地向著後麵栽了下去。
水龍在一瞬間消失不見,隨著一道道爆炸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周宣白身體從四十二層自由落體。
冷風在他的耳邊呼嘯而過,就在幾秒之後,他感覺自己已經栽倒了一個柔軟的地方。
睜開眼睛,已經是直升機的內部。
楚子航在旁邊看著他,周宣白從床墊上坐起來,抬著頭看向了那一寸一寸坍塌的大樓,不知道為什麼,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
清朗的笑聲在半空中響起,傳的很遠很遠。
“走吧。”
另外一架直升機上,酒德麻衣對著旁邊的蘇恩曦說道。
蘇恩曦看著遠去的直升機點了點頭。
然後這直升機就朝著另外的方向遠遠飛走。
蘇恩曦看著遠處的星光,微微一笑。
彆忘了約定啊。
而另一邊,周宣白開著耳麥,聽到了莉婭開場所說的那一聲“謝謝”。
他知道是為了什麼,為了他最後的那句話。
那具代表了無數執行部同袍心聲的話。
他們都想要親眼看著罪魁禍首踏上死亡的步伐。
可這個時候,其實並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莉婭這是什麼?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嗎?
以為他們已經可以回到酒店裡吃著披薩開晚會了嗎?
彆開玩笑了,他從一開始就說了。
“維拉斯.布魯姆那裡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一切的根源並不是他。
周宣白語氣依舊冷厲,他似乎放下了往日的輕漫,露出了屬於自己認真的一麵,他看著遠處的天空。
幾個詞語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教堂,火焰,炸藥,神明,修女,前女友。
原來如此。
一條線在他的腦海中瞬間串聯在了一起。
他朝著耳麥那邊開口說道。
“今晚的月亮還沒有落下,莉婭,事情,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