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箭,戳穿吳超然的肩窩,帶著他往後退了半步,又插進牆壁。
金屬質地的箭頭,碳纖維材質的箭杆,動能強勁——但這麼強勁的動能,也說明了射箭的器材應該不是弓,而是弩。
吳超然隻喘了一口氣,便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意識到,滅自己口的殺手,肯定是想要一擊致命的。第一箭沒有命中要害,就需要第二箭,可是給弩上箭需要一點時間。
他回想著剛才箭射來的角度,看到馬路對麵的那棟老舊辦公樓。那樓裡一點燈光都沒有,根本無從看出殺手在哪扇窗後麵。
但沒關係,反正肯定在那棟樓裡。
而他隻要躲到牆後麵,這個房間的窗戶旁邊,自然不可能再射中自己。弓弩又不是熱武器,不可能打穿外牆。
至於熱武器,那更不可能了。持有現代弩雖然也是嚴重違法,但如果動了槍,那被警方追查的力度就不是一個等級。
所以,絕對不能被釘在牆上,暴露在殺手的視野裡!
吳超然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些,然後咬著牙,整個人往前撲倒。
那支箭依然留在牆上,箭杆上不僅沾滿了鮮血,甚至還掛了幾條肉。
他撲倒在地一翻滾,便背靠著牆,以此為掩護,讓人從窗外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了。
吳超然的左肩到左臂已經不能動彈了,隻能感受到巨大的痛,像是被人硬生生挖了一大塊肉,山嶽般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渾身冒冷汗,仿佛淋了一場雨。
他的右手還能動。
隻是,那隻手顫抖著拿起手機,他卻不知道該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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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蝶坐在自家的鬆軟大沙發上,低頭看著手機。
手機屏幕上,是祝森剛剛轉發給她的文檔,正是王柯不久前寫出來的那個。
在此之前,大小姐隻知道王柯麵臨著某種危險,可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這危險的來源究竟是什麼。
“但是也沒你說的那麼危險啊,”祝小蝶一看完就說,“那個吳超然,到最後也沒找到我們住在哪,他被保鏢逮住的地方,離王柯家的小區還有好一段距離呢。所以我就算繼續住王柯家裡,也不會暴露啊。”
祝森捂著額頭說:“你是真不考慮意外風險啊。一個吳超然能跟上你們,那以後如果來了更危險的角色呢?”
祝小蝶不服氣地反問:“那你還想著摻和進去?”
祝森:“因為我是有經驗、有人脈的大人,我知道輕重。你看,吳超然落在我手裡,我可以嚴刑逼問他,但我沒有這麼做,你知道為什麼?”
祝小蝶:“因為你不敢?”
對於這個經常過於直率的女兒,祝森已經習慣了。
他說:“因為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事,是你的律師可以幫你解釋的。但有些事,再多的律師也幫不了你。我有人脈,但遠遠到不了手眼通天的程度。”
祝小蝶:“如果能讓特異者給你打工,你就能手眼通天嗎?”
祝森:“不太好說,但至少有這個可能。而且我也不是非要爬那麼高。但如果彆人能找到特異者,我找不到,這就不太好,你明白嗎?”
祝小蝶:“哦,你擔心咱們家的競爭對手,會找到特異者。”
祝森:“至少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