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握住了刀柄。
“喝……啊!”
費力的發出一聲呻吟,用刀身撐著自己,挪動酸軟無力的雙腿勉力站起,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在不遠處的綠化帶發現了昏厥過去的陸小歐,顯然對方也跟他一樣壓榨自身到了極限。
費力的喘息了兩口氣。
陳歲向著那片濃煙走去,他要親眼確認那狗雜碎死的連渣都不剩了,不然他根本不放心!
一步……
兩步……
明明之前短短幾個呼吸就可以跨越的距離,此刻卻漫長的像是馬拉鬆的跑道。
麵朝著熱風,眼前的濃煙緩緩消散,露出來了一堆殘肢斷體。
然而一抹紅色卻像是頑強的蛆蟲一樣,緩緩蠕動,想要將那少年的頭顱四肢和身體重新接回到一起……
這是。
什麼東西?
陳歲眉頭輕輕皺起,然而下一瞬就咬了咬牙,不管是什麼東西,他都必須將這東西在這裡徹底了結!
撐著長刀,在煙塵彌漫的街道上,陳歲一步步挪動沉重的身體,努力走到了幾乎快要夷為平地的廢墟前。
想著不久前,死宅姐和度母幾乎快要打塌兩片居民樓的壯舉,當時他還驚歎來著。
沒想到不久後,他陳歲竟然也能打塌一座圖書館了。
這也算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
腦海裡亂糟糟的想著一些事情,陳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想到這些,或許隻是為了對抗疲憊的睡意。
來到那片坑洞前,陳歲凝視著那片紅色的烈焰,緩緩舉起手中的刀來。
衝天的濃煙,燃燒的烈火,慌亂的街道,爆裂的頭顱,絕望的人群……
一幕幕在他腦海中閃過。
說不出的力量從身體深處湧出,眼神平靜的望著腳下,手中的長刀再一次高高舉起。
“等一下。”
一個陌生的聲音,讓陳歲微微側過頭來。
是一個不認識的人,普通中年人的長相,帶著黑色圓頂帽,帶著一個大大的白色口罩,大熱天穿著一套厚厚的風衣,隻能看見金絲邊框的眼睛微微反射出光芒:“年輕人,做個交易怎麼樣?”
“你根本不是檔案署的人,想必也不會為了什麼可笑的法律或者正義跟我們對著乾吧?”
“我不想驚動任何人,你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你放他一條生路,讓我帶走,錢,權,任何你想要的東西,你儘管提。”
那人聲音中帶著從容不迫的淡定,靜靜的站在那裡,仿佛是篤定沒有人會拒絕這些東西。
陳歲微微喘息著,突然笑了一下:“藥師?”
那人笑了笑:“你聽說過我?”
陳歲忽而想到了那個雨夜,想到了孫生塵猙獰的表情,笑意似乎更明顯了:“有些淵源。”
那人似乎沉思了片刻,也沒有得出半點印象或結果,隻好緊接著輕輕聳了聳肩:“fine,既然你知道我,那我們應該更容易達成共識了吧?”
“你要知道我並非不是不能出手,我隻是不想被檔案署那些瘋狗盯上,當然如果必要的情況下,我也不介意動用一些武力。”
“我想,你應該不是檔案署裡那種為了大義甘願犧牲的人吧?”
陳歲搖了搖頭:“不是。”
那人似乎輕笑了一聲:“我喜歡聰明人,說出你的條件吧。”
陳歲沉默了片刻,沒有正麵回答問題,反而垂下手中的刀認真的說道:“我真的一米八。”
那人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陳歲搖了搖頭:“意思就是,我的好運還沒到頭。”
“你說得對,我確實是個聰明人,也不是那種為了什麼狗屁大義法律國家人民甘願犧牲自己的人。比起負重前行,讓彆人歲月靜好,我更喜歡當個歲月靜好的小老百姓。”
說到這裡,陳歲微微一頓,抬頭看向藥師:“跟你說了這麼多,你應該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說這些話吧?”
藥師微微皺眉,隱隱察覺有些不對,伸手搭在了腰上沉聲問道:“為什麼?”
“轟!”
下一刻,一道門戶在他身後的商店豁然展開,像是要焚儘一切般的烈焰綻放而出,煌煌刀光劈落,熾熱的光芒席卷四周,像是一尊自烈焰中踏出的火神!
藥師的身影瞬間在火光中消散,轉眼,再次出現在陳歲麵前那條街的對麵。
陳歲抬頭看著他,咧嘴笑了起來,手中長刀燃起零星熾熱,毫不猶豫的揮落:“因為我喜歡。”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