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禎沉思了一會,終於打定主意道:“就按這方法試試看。”
主意打定,眾軍官便各回帳篷,開始密鑼緊鼓地敲定明日的訓練計劃,而賊心不死的梁禎,則找來黑齒影寒,問她是否還有彆的辦法,能夠在更短的時間裡,往新兵們的腦子中,塞進更多的東西。
“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禦前靈侍,你知道需要多久嗎?”黑齒影寒聽罷,麵無表情地看了梁禎一眼。
“多久?”
黑齒影寒豎起三根手指。
梁禎大喜過望:“三月?那真的太好了。我的時間,最樂觀估計,就是三個月!”
“三年。”
“啊!”梁禎一頭砸在炕桌上。
黑齒影寒抬手就給梁禎加了一“錘”子,將梁禎徹底地“釘”死在炕桌上:“這隻是在百騎隊中,有八十名老兵的情況下。老兵越少,形成戰鬥力的時間就越長。”
梁禎豎起左手的兩隻手指,看了眼,然後又豎起右手,擺了個“七”字的手型:“但我隻有三十個不到的老兵,新兵卻有七百多……”
“我幫不了你。”黑齒影寒冷冷道。
“哎,彆這麼絕情嘛!”
“你昨天給我塞那肉時,有這樣想過嗎?”
“嗯?那肉不好吃嗎?”梁禎坐起身子,“不對啊,章牛不一直說好吃嗎?”
“哼,總之你讓我一晚上都睡不著!”黑齒影寒袖子一甩,隻留給梁禎一個高傲的背影。
“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梁禎趕忙追了上去,口不擇言道,“我……我給你道歉,這樣,下月,下月等我發了俸祿,就帶你去吃正宗的燉肉怎麼樣?”
“好好練你的兵去吧。”黑齒影寒停下腳步,微微一轉額,卻並不露出半分臉龐。
“不是,你也知道的,我以前,隻不過是一個軍候,現在突然讓我管八百人,我……我怎麼會啊?”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請恕我不能從命。”
“不不不。盈兒,你救過我很多次,古人雲,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這活命之恩?”梁禎慢慢地從腰間解下一塊圓玉,輕輕遞出,牙關一咬,將右手舉至半空道,“我對天發誓,絕不會做那種不仁不義的事,如果哪天,我迷了心性,你拿這圓玉,來……來取我人頭。”
“你覺得,這是殺人與否事嗎?”黑齒影寒將頭轉回正前方,不讓梁禎看見自己的一點表情,“還是你以為,這是仇恨?”
“不不不!我……我知道,我知道,我們應該回揚州,遠離這該死的權力之爭。但……但眼下,太平道的反心昭然若揭,一旦他們揭竿而起,這天下……將再無一處是樂土,離了軍隊……我……我真不知道,我該怎麼……保護你……”
不知是誰,先流下第一滴眼淚,總之不一會,兩人便都淚流滿麵,不過卻沒有一人發出聲音,因為他們都怕,怕被對方聽見。
“二十匹戰馬,除去我的那匹以外,還可以編練十九個騎士,這些人,將是我們第一場仗,取勝的關鍵。”
黑齒影寒慢慢地抬起右手,在臉龐的高度擦了擦:“我儘力。”
訓練騎士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單是騎射這一項,沒個三五年的功夫就練不出來的,因此,梁禎隻能從惡少年們當中尋找本來就會馬戰的人,可找了整整三天,才湊齊一個伍,最後梁禎隻好忍痛將五名西涼勁卒從基層軍職中抽取出來,編夠一個什,然後由這十人,來協助黑齒影寒訓練新選出來的八個壯丁。
梁禎按照《教騎兵》篇上的方法,找木匠造了四匹身高體型與真馬無異的木馬,配上馬鞍、馬鐙等一切物什,以供惡少年們練習騎術之用。
然而,惡少年們卻不乾了,他們叫囂著,練騎術不用真馬,這怎麼成?至於那些已經會騎戰的惡少年,則乾脆挑戰起黑齒影寒的地位來,因為他們實在不覺得,這個個子矮矮小小的人,有什麼本事,來當這支隊伍的軍官。
“梁司馬身手如此了得,想必他的親兵,也是精通武藝之人,不知能不能,教教兄弟們呢?哈哈哈。”惡少年們不知何時,又撿回了不服管的壞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