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兒!梁禎心下大喜,但卻依舊牙關緊咬,以免因自己一下恍惚,而壞了大事。
黑齒影寒從梁禎背後走出,卻沒有急著來替梁禎解開雙臂上的繩索,而是悄悄地走至門邊,右手輕輕一伸,握著一旁桌子上的一些鐵製刑具,用力往地上一扔,發出的“哐”“哐”聲令梁禎耳朵一震。
“直娘賊的!”寧護旗罵罵咧咧地叫著,一腳踹開房門,接著如同餓虎一般,撲進屋子。
黑齒影寒身形一閃,閃至他高大而壯碩的身軀之後,右腕一抖,寧護旗的左脖頸忽地噴出一座血泉,接著整個人就像喝醉了酒似的,左晃兩步右晃三步,然後“咚”的一聲,撲倒在地上。
這一切,尤其是寧護旗倒地後,脖頸處血如泉湧的樣子,梁禎都看得真切,心中關於這一幕是夢還是真的疑問,也在此刻有了答案。接著,梁禎心頭一觸,眼前的景象也是變得模糊起來。
現在的他,隻想開口叫一聲“盈兒”,並聽她再說幾句話。
黑齒影寒從背後抽出一把巨大的板斧,對著鎖著梁禎雙臂的那拇指般粗細的鐵鏈“哐哐”地劈砍起來。
板斧十分沉重,鐵索也甚至牢靠,不一會兒,黑齒影寒便已滿身是汗,氣喘如牛。
“情況不對!快!”屋外,忽地傳來幾聲急促的報警聲,似是守在屋外的黃巾軍漢發覺了情況不對,正在“呼朋引伴”。
“彆管……管我……走,走!”梁禎眼睛一閉,不顧一切地吼道,語速極快,似是唯恐慢了,不受自己控製的內心便會改了主意一般。
“閉嘴!”黑齒影寒瞪了他一眼,猛地甩出一斧,“哐”的一聲,梁禎左臂上的鐵鏈應聲而斷。
“快!快!”然而,黃巾軍漢的腳步聲,卻也像是趕到了門口。
“走……快走……”梁禎顧不得左手的酸麻以劇痛,猛地一抬,然後向著黑齒影寒的方向猛地一推,“走……”
黑齒影寒確實順了梁禎的意,轉身離開,但卻不是向她進來的方向,而是直奔大門而去。並像剛才一樣,躲在門後。
虛掩著的屋門再次被人粗暴地踢開,四名黃巾軍漢爭搶著從僅能容一人出入的木門中擠入。打頭那人第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地上,身子仍在不斷抽搐的寧護旗,第二眼就看見半掙脫了束縛的梁禎,立刻罵了聲:“直娘賊!”接著便朝梁禎撲去。
黑齒影寒放過前三人,接著一刀刺穿了第四個黃巾軍漢的後心。接著左手一閃,一根棍棒模樣的物什便死死地卡住了對開的屋門。
前麵三個黃巾軍漢忽地聽聞身後動靜大作,立刻轉身,待他們見到身後忽地多出一人,而己方殿後的同伴竟已斃命後,兩人登時心下一駭,唯有上首之人,一步上前,揮刀便砍。
其人刀鋒淩厲,似秋風掃枯葉,又似海嘯卷殘沙。黑齒影寒暗下一驚,身形一閃,便與其人拉開了數步的距離。那軍漢哪裡肯放過她?當即揮刀趕來,他這把刀,刀背又寬又厚,就像城磚一般。單是看著就覺得沉,而這個軍漢,竟然能夠單手將它舞動自如,臂力、腕力之大,可見一斑。
這間屋子,已被寧護旗改造成了專職的刑房,因而內中各種刑訊物什一應俱全,這些東西,雖不便於打鬥者施展拳腳,但卻利於有心之人借助它們來達到遊而不擊的目的。
巨刀軍漢生得膀闊腰圓,反應能力自然相對笨拙,而刑房之中,狹窄的通道,則更將他的移動速度死死地限製了。黑齒影寒借助諸如老虎凳、三角馬之類的大物什,在燈光陰暗的刑房中忽隱忽現,且還不時扔出一些諸如小刀、碳火鉗之類的物什,擊得那巨刀軍漢惱羞成怒,巨刀連揮,僅三兩下功夫,便將這些血跡遍布的刑具砍得七零八落。
巨刀軍漢亂砍刑具的同時,另兩個黃巾軍漢也回過神來,他們早已借助昏暗的燈光瞧見,襲擊者隻有一人,且實力似乎並不強勁,因而膽子也回來了,高個且臉上有一顆黑痣的黃巾軍漢率先揮刀,劈向黑齒影寒。黑齒影寒堪堪一閃,轉身就逃。
高個軍漢見狀,不由得信心倍增,立刻追了上去。怎知,剛衝出兩步,眼前的黑暗忽地被刺眼的光亮所驅散,高個軍漢一愣,尚未來得及作出回應,便覺得右大腿到右腹處,都是一震劇痛。
在高個軍漢的慘叫聲中,一股烤肉的香味竟在房間中彌漫開來。
原來,黑齒影寒故意引得高個軍漢前來追擊,然後一手掀翻了炭火盤,將那本來用以拷打犯人的炭“淋”了高個軍漢一身。
矮個軍漢見狀先驚後怒,右腕一轉,刀鋒已然逼近黑齒影寒的細腰。黑齒影寒峨眉一皺,“禎”字刀往下一沉,“乒”的一聲,火花四濺,兩把刀同時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