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兄弟,稍安勿躁。”梁禎恰合時宜地出來圓場,“栗敬這廝,雖是端的無禮,但他乃是中常侍栗嵩的族人,真與他鬨翻,恐怕於我等不利。再說,眾軍士隨我征戰經年,生死相依。某怎肯因我跟四郎二人之氣,讓兄弟們處於饑寒之中?要是我等咽了這口氣,能讓栗敬供給我部糧餉,那這口氣,我們倆咽。”
說服了眾軍官後,梁禎旋即將近千軍士都聚集到校場上,先將雲部倉庫中剩下的錢,一共二十來萬,都發給幾個功勞最大,在眾軍士中威望最高的伍長、什長。然後再拍著胸口表示,雖然上級久久不肯發賞賜,但自己已經與商家談好了,要將那些給自己的賞賜全賣了,來給軍士們發錢。
在軍士們的感念聲中,梁禎喝令將兩個帶頭鬨事的刺頭當眾斬首,並宣布牛蓋和鹿狂刀都官升一級。不過對於黑齒影寒的去留,梁禎並沒有在大會上明說,但他知道,過不了兩天,黑齒影寒被“貶”為持戟郎的消息,便會和她為何被貶的傳言一並,傳入所有軍士耳中。
大會剛結束,梁禎便派出騎卒,將雲部目前遇到的困難,向鄒靖彙報,並表示,自己想與鄒靖麵談。
鄒靖及其破虜校尉部的直屬機構都駐紮在晉陽縣,離平陶約有兩天的路程,因此梁禎在收到鄒靖的回應之前,就收到了王家的回複。
“德源,常滿說他大人想跟你談談。”韓霜靈迫不及待地跑進軍帳,拉著梁禎的手肘,喜形於色道。
“這麼快?你跟他說什麼了?”梁禎一愣,王家的反應之快,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嘿”韓霜靈神秘一笑,小臉往梁禎耳邊一靠:“你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死丫頭,你該不會是直接把馬送他了吧?”梁禎右手一抬,輕輕地“摁”著韓霜靈披在背脊上的青絲。
“猜對一半。”韓霜靈的笑容,又是彆有一番韻味——她笑的時候,總是會露出兩排小銀牙,水汪汪的丹鳳眼也咪成一條小縫。
“我給常滿看了一匹馬,他當時就喜歡得不得了,說一定要將它買下來。”
梁禎一皺眉,十二歲的孩子,就會辨認寶馬了?
“哎,你說的常滿,有大名嗎?”
“他大名叫王淩。打小,就跟我們幾個一起舞刀弄槍。”
王淩?難道就是日後做到曹魏司空的那個王淩?如果是的話,那自己就一定要借這個機會,跟王淩結交了。
“哎……我聽說豫州王使君也有一個叫王淩的侄子……”
“聰明,就是他!”韓霜靈膽大包天地拍了梁禎的額頭一下,“怎麼,你還認識王使君?”
“噗”梁禎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你就彆笑話我了。我怎麼敢高攀王使君?”
“也不一定噠。”韓霜靈不以為然地轉了轉纖細且白皙的手指,“事在人為嘛。”
“聽你的語氣,你難道還想好了辦法?”
“常滿最近一直想有一把自己的刀,我覺得這對你來說,不難吧?”
梁禎眼珠子一轉:駿馬寶刀,乃男人所愛。如果我送王淩一把能讓他歡心的刀,說不定以後還真能讓他為我所用。
“好刀我是有幾口。就是不知,他喜歡什麼類型的。”
韓霜靈柳眉一弓:“這小子,就喜歡奇奇怪怪的東西。一般形式的刀劍,他都嫌棄。”
“有了。”梁禎一拍大腿,“我恰好有一把刀,長得跟四不像一個樣,應該很合他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