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韓溫的語氣非常堅決。
“為什麼?要是沒有他,你還能再見著我嗎?”
“是,他是救了你不錯,這點,為父感激他,也一定會登門拜謝。他想要什麼報答,為父哪怕是將自個賣給人為奴,也會湊齊。但唯獨,你不能嫁給他。”
“憑什麼?”韓霜靈猛一跺腳,心中對大人的失望,似乎到了無以複加的境地,“當初,栗宣狼上門時,怎麼不見你這麼強硬?!”
“你懂什麼,這不一樣!栗宣狼是什麼人,你也知道,我韓家差點被他弄得家破人亡了!”
“哼!你就是欺負人家德源人好!”韓霜靈雙目一瞪,沒好氣道。
“靈兒,怎麼跟你大人說話的?”韓阿成一聽不對頭,趕忙衝到兩人中間,將兩人隔開,“好了,好了。都消消氣,都消消氣。”
接著,韓阿成開始委婉地數落韓溫:“你也是的,人家德源再怎麼樣,也好歹護住了靈兒跟我們韓家。他若是真心對靈兒好,那我們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呢?”
“唉!”韓溫一拍桌案,頭甩向一邊,在妻女麵前承認自己的無能,還是讓他覺得很不自在,“現在外麵這麼亂,德源又是個武人,整天砍砍殺殺的,要是哪一天,算了。靈兒,之前是為父無能,沒能護住你。但你也要知道,在為父有能力的時候,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地過一輩子的。”
韓阿成一聽,立刻轉變了自己的“陣營”,跟著韓溫一並,做起韓霜靈的思想工作來:“靈兒,其實你大人說得也不算錯。德源好雖好,但又不知道他是哪裡人,這仗又何時才打得完。但這時間,可不等人啊。”
韓霜靈斬釘截鐵道:“我可以等!”
“你可以等,但歲月可不等你啊!”韓溫快要被不開竅的女兒給氣瘋了,“再過幾年,你就老了。可他德源,還是春秋鼎盛,要是再立有新功,連封侯都是有可能的。但時候,他還會看得上韓家的女兒嗎?”
“怎麼不會?我……”
“靈兒啊,你大人說得沒錯,常言道: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這要是對錯了門,往後的日子,可有得你受的。”
韓溫緊接著用不容分說的語氣道:“你阿母家的表親之中,也有兩個兒子快加冠了,還有魏吏的兒子,剛剛加冠,尚未娶親,過幾天我帶你去見見他們,你選一個能接受的嫁了吧。他們幾個,雖然比不上德源,但也沒有劣跡,家境也跟我們差不多,不會讓你吃苦頭的。”
“大人!”
韓溫不耐煩地擺擺手:“彆再說了,你先回屋睡會吧,等會某殺隻雞給你補補,看都瘦成什麼樣了。”
“哼!”韓霜靈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一甩衣袖,轉身就往府門的方向跑。
“看緊靈兒,彆再讓她亂跑。”韓溫猛地站起,指著韓霜靈的背影吼道。
韓家雖然不富裕,但也是有一個看守門戶的門房,兩個打掃庭院的下人的,因此韓溫一吼,他們就立刻將府門緊緊地閉上,並用肉身攔在門前,無論韓霜靈如何威逼,都硬是不肯挪開一步。
“將她架回屋裡去。”韓溫連連揮手,“真是不讓人省心。”
這話,是對韓阿成說的。
“阿母,快放開我!快放開我!”韓阿成的力氣很大,再加上有母親之尊,因此沒費多少氣力,就如抓小雞一樣就韓霜靈整個“提”了起來,然後也不顧她正在不停地掙紮,就將她“扔”進了裡屋,不單如此,還在門外上了鎖。
“靈兒啊,其實大人他說得沒錯的,你就彆那麼倔強了。乖乖地在裡麵睡會,也讓我們省點心啊。”韓阿成隔著房門在外麵安慰道。
“嗚嗚~我真……真的不能跟德源在一起嗎?”
孩子是母親心頭上掉下來的肉,韓阿成一聽韓霜靈哭得如此淒涼,心中也難免一酸,但經曆過世事艱難的她也知道,現在對未經世事的孩子的放任,就是對她的不負責。
因此,韓阿成把心一橫,狠狠道:“沒錯。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這話突然就奏效了,而且沒有一點征兆,因為屋中的韓霜靈確實既不哭也不鬨了。
“靈兒?靈兒?”韓阿成心中忽然一慌,趕忙用力敲了敲門,“靈兒?”
沒有回應。
注1:韓父雖在縣衙任職,但隻是小吏,不是官,因此其妻隻能稱為韓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