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騎一擊得手,立刻長槍一舉,一招力劈華山,直砸下來,這一招約有千斤之力,一旦被他砸中,定是腦漿迸裂。黑齒影寒雙手一發力,鎖死戟杆,猛地向上一舉。
“乒”長槍是被格開了,但她的虎口也被震出了血。
馬戰與步戰不同,步戰一擊不中還可以迅速變招,發起第二擊,而馬戰,由於馬速極快,一擊不中,雙方的坐騎便已錯開了十數步。黑齒影寒立刻借著這一機會,坐正身子,然後也不停留,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受痛,再次步若流星,轉瞬間已至車步軫跟前,長戟一刺。
“啊~”車步軫慘嚎一聲,失去支撐的身子立刻像一塊巨石一般“轟”地砸在地上。他的模樣很是淒慘,因為長戟幾乎洞穿了他的身軀,小支則更是完全隱沒進了他的血肉之中,這令他的軀體幾乎從中間“爆”為兩斷。
兩名騎士立刻翻身下馬,並在下馬的同時吐出口中之物,接著一個人奮力抱起還在蠕動的車步軫,另一人收起刀落,將車步軫碩大的腦袋給砍了下來,並用力一拋,將頭顱揚得老高。
“車步軫已死!速速投降!”騎陣中的胡騎一見,立刻用本部的語言高聲吼道,由於他們跟白狼部一樣,都是屠各胡的一支,語言也是基本相通,因此他們的話,立刻在白狼武士們心中,產生了比烈火更大震撼。
“族長死了,嗚嗷嗷~”武士們悲痛地吼道。
“族長!”有不少人抽出匕首,對著自己的胸膛亂捅亂刺,“嗚嗷……噗……”
這時,從右邊包抄氈帳的張郃也殺完一圈趕來跟黑齒影寒等人彙合,而且他左手上,還多了一杆旗杆被砍成兩段的大旗,這麵黑底藍邊的大旗上,繡著一個正在嚎叫的白狼頭!
“呼!喝~”
“呼!喝~”
“呼!喝~”
騎士們扛著白狼部的旗幟,提著車步軫的頭顱,圍著大帳策馬狂奔,一邊跑還一邊高聲呐喊,這響徹雲霄的聲音直將失去了首領的白狼部武士嚇得肝膽俱裂。
呐喊一陣後,胡騎們開始依次傳遞黑齒影寒的軍令:“天漢的將軍有令,繳械者,免死!”
白狼部的部眾如潮水般跪了一片,他們不是沒有想過逃跑,但綠洲四側,不是漫山遍野的“漢軍”,就是冰冷殘酷的黃河,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抵抗,但車步軫已經死了,大旗也被漢軍奪了去,部落中最勇猛的武士也不知已經死了多少。
但這些,都還不足以讓人數近三十倍於漢軍的白狼部立刻束手就擒——如果部落中幸存的六位長老有一人能拿著刀站起來反抗,而不是率先倒伏在地上,甚至還勒令他們放下武器的話。
“釋放所有被白狼部抓來的俘虜,發給他們武器。”黑齒影寒也顧不得自己臉上的傷,立刻著手部署善後工作,因為她知道,如果不能趁著現在,白狼部尚在突如其來的打擊中失了神的時刻將他們降伏的話,天一亮,當他們發現漢軍原來隻有這麼點人後,恐怕就又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
白狼部的武士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抓回來的俘虜,竟然有一天會反而站到自己的頭頂上。
五百多名正值壯年的俘虜一拿起武器,立刻惡狠狠地砍向那些跪倒在地上的白狼部部眾,以泄胸中積壓了多日的怒氣。
“咻”“咻”長箭破空而來,將好幾個被釋放的俘虜掀翻在地。
“這些俘虜屬於雲部!都給我後退五步!”鹿狂刀和張郃用各自的語言齊聲喝道,他們身後,二十名弓箭手都已經搭上了第二支長箭。
獲釋的俘虜們這才堪堪地退後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