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見略同!”梁禎一拍手掌,“速去準備弓箭,萬不能讓這野豬傷了他性命。”
“諾!”
事實證明,讓弓弩手入場純屬多此一舉,因為張郃話音未落,華雄便大刀一揮,眾人隻看得銀華一迸,野豬的脖頸處,血如雨下,那鬥大的豬頭,早已不知去向。
“呼!喝~”華雄柱刀於刀,仰天長嘯,嘯聲如同自九天而來,聽著無不肝膽俱裂。
“真虎士也!”梁禎站起身,幾個箭步竄便從觀眾席竄到場上。他的舉動太過突然,乃至於章牛等人都白了臉,隨後趕緊一擁而上,將梁禎護在身後——畢竟,華雄是戰俘,要是發起狂來,天知道會不會對梁禎不利。
“退下!”梁禎手一擺,“站我後麵去。”
章牛看了梁禎一眼,見後者的神色異常自信且堅定,於是隻好悻悻退開。
“真壯士也。”梁禎端詳著華雄赤裸的胸脯上那如岩石般剛毅的肌肉。
“你是何人?”華雄冷冷地看著梁禎。
“雲部,梁禎。”梁禎拱手一揖,“以壯士之才,卻投了韓遂,我真替壯士感到憋屈。”
“哼,都是混口飯吃,不憋屈。”
“哈哈哈哈,好啊。來我帳下吧,飯不光管夠,還管酒肉。”
華雄雙眼一亮:“真的?”
“軍中無戲言。”
“那……”一字剛出,華雄卻忽地改了主意,轉而用狐疑的目光盯著梁禎,“你憑啥對我那麼好?”
“嗨!哥哥對壯士,那是沒得說的!”章牛用右拳捅了捅自己左胸脯,“不信你問問他們幾個,哪個不是哥哥從小卒的位置上提拔出來的?”
章牛所指的,是葉鷹揚、張郃、牛蓋三人。他們都是士卒出身,但現在都被梁禎提拔到了屯長甚至更高的位置上,這要放在五年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儘管得到了幾人的保證,但華雄對梁禎的疑慮,卻還沒有消除:“你方才所說的酒肉,可算話?”
“狂妄!”張郃一抽環首刀,嗬斥道。
“哎,儁乂,不必如此。”梁禎笑著製止道,“每天一頓酒肉,我說的。”
“好!”華雄扔掉刀,對著梁禎行了一個天揖大禮,“那我華雄這條命,便是司馬你的了。”
“哈哈哈哈!”梁禎一邊放聲大笑,一邊扶起華雄,“壯士不必多禮。”
“恭喜司馬,又得一虎將。”張郃領著大夥拱手祝賀道。
梁禎命人燒熱了一盤水,先讓華雄沐浴更衣,接著又命人將那頭野豬身上的肉切下來,拿去給夥夫煮熟了,再端上來給大夥加餐。
“怎麼樣,我哥哥夠意思不?”章牛將整壇整壇的酒往華雄肚子裡灌,然後大斧一舞,便將一大塊肉從生豬蹄上切了下來,“來,嘗嘗。”
“夠!夠!太夠意思了!”華雄左手拿著尚帶著血絲的肉,右手捧著大酒壇,口中則一個勁地稱讚著梁禎的爽快。
“我哥哥說了,他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不過你,也得露幾手真本事出來,讓哥哥瞧瞧。”
“怎麼說?”華雄放下酒肉,用寬大的袖子一抹嘴角上的油汙。
“很簡單,縣裡有個叫馬義的,讓哥哥生氣了。你帶二十個人,扮成亂賊,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沒問題,抱在華雄身上。”華雄想也不想,便一口答應下來,“什麼時候?要多少顏色?”
“明晚。顏色嘛,不需太多,讓彆的豪紳,能乖乖交錢就行。”
“諾!”
華雄酒肉也不吃了,佩刀一提,就奔出去準備了。第二天晚上,熟睡之中的漆縣居民忽然聽得人聲大作,出門一看,卻發現連漆黑的夜空都被照得如同白晝。眾人大驚,膽小的紛紛回屋躲避,膽大的則往光線最亮的地方趕去,意圖一探究竟。
注1:關於華雄的真實姓名名字,目前存在爭議,一種是《三國誌·吳書一·孫破虜討逆傳第一》中所寫的華雄,另一種是胡三省《資治通鑒音注》記作的“都尉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