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奉。”
“好!就讓楊奉輔之!”梁禎當即拍板,絲毫沒有疑心,自己是不是著了賈詡的“套”,讓他隻言片語之中,就令梁瓊和楊奉都對他心生感激。
此刻,梁禎的探馬又探得,袁紹回救鄴城的援軍,仍在河間國、中山國境內,離鄴城至起碼還有一個月的路程。而在漳河之陰布防,有十五天就夠了。於是,梁禎便打算趁這十五天的空檔,親自率軍攻一次鄴城。看看能不能在跟袁紹決戰之前,拔掉這根插在自己背後的釘子。
但這城池,可不是說攻就能攻的,在攻之前,就必須先對城池四麵的地形、城牆狀況、固定守城機械的設置,作一輪勘察,以篩選出最薄弱之處,再投入最精銳的先登死士,不然就是在浪費士兵的性命。
由於梁禎十分重視這次攻城戰,因此他決定親自騎馬“巡城”,以尋找城防的最薄弱之處。梁禎是一軍之主,他一動,陣仗自然少不了,心腹謀臣賈詡得跟著,隨時提供協助,刻意栽培的梁瓊、楊奉兩人也得跟住,以記住日後攻城中有用的要點。
這下可不得了了,因為賈詡、梁瓊、楊奉在旁人眼中,可都是梁禎的心腹啊,既然是心腹那其他人也不能光看著,得獻點殷勤不是?於是,熊羆屯的勁卒被調了過來,拱衛兩邊,普通材官曲中,最精銳的那支也被調了過來,負責在前開路。
如果放在十年前,梁禎必定會對這一陣仗大加嗬斥,因為就算是呆子見到這陣仗,也知道是有大人物要來了,何況是兩次挫敗梁禎軍智取的審配?
但隻惜,當了幾年將軍後,梁禎對這排場已是習以為常,根本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了。因此,審配毫不費力地就發現了正在“巡城”的梁禎,並悄悄地調來城中的所有弓弩。
而梁禎對此,卻是全然不覺,直到右耳忽地捕捉到一陣銳利的破空聲,背脊忽地一涼,才意識到要滾鞍下馬。
還好梁禎“摔”得快,因為就在他剛摔下馬的那一霎那,本來拱衛在左側的刀盾兵們便齊齊發出淒厲的慘叫,這慘叫,瘮人到了令鬼魅都為之膽寒的地步。因為,射中這些盾兵的,是一種鏃刃長七寸,廣五寸,箭簳長三尺,圍五寸,以鐵葉為羽的巨箭!
梁禎從軍多年,自問對此時的兵器應該是了然於心,可他對眼前的這種長箭,卻同樣是聞所未聞!因為這麼多年來,他從沒見過這麼大的箭,且隻一箭,便洞穿了一麵由雙層牛皮包裹的實木盾牌,以及立在盾牌背後的兩個軍士,而且箭頭還整個兒從第二名軍士的背脊中鑽了出來!
梁禎大驚,哪裡還有心思思索其他,一把扯起賈詡的左臂,將他整個人扯到自己背後:“站我後麵!”
“掩護將軍!掩護將軍!”梁瓊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一把抄起背後的圓盾,半舉過頭,緊緊地貼在兩人身前。
“合攏!漸次撤退!合攏!漸次撤退!”楊奉將鐵槍往地上一插,厲聲喝道,“再有亂者,殺!”
所幸,這時,從城頭上射來的箭矢雖還很是密集,但穿透力卻都已經大不如前,因此梁禎軍雖仍不時有人中箭倒地,但被牢牢護在中間的梁禎等人,還是毫發無損地退到了兩裡開外。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梁瓊放下圓盾,喘著粗氣道,他剛才也是從馬背上“摔”下來的,因此滿頭滿臉都是黃色的泥土,“一箭就把馬給射成兩半了。”
賈詡剛剛雖也在逃命,可腦子卻一刻也沒有停下來,因此梁瓊話音未落,他便開口道:“能擊發如此大一支箭的弩,必定相當笨拙。所以依詡之見,這種弩,應該是專為堅城所配備的城防利器。”
“我欲引漳水至此,將鄴城完全圍困,不知文和兄以為如何?”花著臉的梁禎心有餘悸地看著不遠處的鄴城。
“好是好,隻是這審正南詭計多端,隻怕他是不會讓我們安心挖土的。”
“我們可先挖一條淺溝,以麻痹審正南,待到天黑之後,再將壕溝加深,同時,將挖溝之土堆積在壕溝之後,形成小山。如此一來,便可迷惑審正南,讓他以為,我們是在挖攻城用的土山。”楊奉建議道。
“楊將軍妙計!”梁禎讚道,“此計就由你二人執行。切記,對鄴城,萬不可強攻!”
“諾!”
“諾!”梁瓊和楊奉同時唱諾。
梁禎是不能監督這項龐大的工程完工了,因為就在土溝開挖的第二天,探馬便報,袁紹親自率領的援軍,已經抵達安平郡的信都城,按照這速度,最多隻需半月,袁紹的兵峰便能到達漳水了。
對袁紹,梁禎自然是不敢輕慢的,因為袁紹好歹也是曆史上能跟曹操掰手腕,並且若不是天不假年,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的人物。因此,梁禎立刻和賈詡率軍,跟剛從上黨郡趕來的精兵以及南匈奴呼廚泉的騎兵彙合,總計有一萬二三千人,準備在漳水兩岸,跟袁紹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