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昨天我看過小程序了，城南區好幾個健身房被征用了，隆宇健身房沒那麼擠，吃過飯慢慢過去也來得及。”
但沈維誠和周楚佩是怎麼說都不聽，兩人忙忙碌碌地往兜裡揣了不少紙，又嘀咕著要把運動衣拿上換洗，對照著武道部昨日又發來的注意事項一一檢查，確認沒有疏忽後就用迫切的眼神盯著沈舟吃飯。
沈舟：“......”這誰還吃得下去啊？
於是三兩口往嘴裡塞了點東西，給奶奶說了一聲，一家人就出門了。奶奶還以為他們一家三口出去散步，叮囑道：“你們多去轉會兒，不用管我。”
傍晚的風兒甚是喧囂。六點過的安元天藍藍的，還沒暗下，隻是這種藍並沒有白日裡那樣明亮，是種溫柔的冥藍色，逐漸走向黑暗。
風也逐漸帶起夏日的沉悶躁動，即使現在還遠沒到立夏，尚是春盛時節。空氣中有著不知名花的清香，路邊不知栽種了多少年的老樹開著一簇一簇大團的紫色小碎花，花瓣飄落了一地，揚來一陣又一陣芬芳。
街上的人更是多得像過年。
沈舟一家三口順在人群裡走，一點都不顯眼。
“今天街上怎麼那麼多人？”周楚佩感歎。
平常這個點不都是下班時間嗎？人群應該跟他們逆行啊。今日竟然全都往著市政廣場那邊的方向走去，隆宇健身房就在那啊。都是洗髓的還是看熱鬨的？
此時人多到什麼程度了？屬於走不到一條街，周楚佩已經碰到三個熟人聊了七八分鐘的程度了。
就跟過年的時候沈舟拎著年貨跟在周楚佩身後，見她跟人聊半個小時一樣，好在今天她心裡惦記著洗髓之大事，總是草草敷衍，帶隊前行。
“這不是周八嬢嗎？你們一家人到哪裡去？”
剛送走一個遠親，又來一個舊友。
沈舟扭頭望去，一個燙著大波浪，塗著紅口紅，拎著一款深褐色的大包包，踩著高跟鞋的中青年女子走過來跟周楚佩打招呼。
沈舟實在沒什麼印象的，隻好跟在周楚佩身後尬笑，那女子身後的男人同樣局促且禮貌的站著笑著。
“婭婭，你們夫妻倆今晚上也出來逛嗎？我們到市政廣場那邊逛逛。”
“你們也是去看那個體育館的是不？哎呀我們也是，走嘛，一起走。”
“聽說那個健身房改成武館了，今天晚上就有人在那兒修煉，現在全都去看熱鬨了。我們家還不是吃了飯就出來湊熱鬨了，看看那個健身房變成什麼樣了。”
三個男人心底同吸了一口氣。
“這是你兒子是不是？”
“沈舟，喊蘇嬢嬢，我們以前是一個生產隊的。”
三個局促的男人在大街上相互介紹打完招呼後，就看到兩個當家作主的女人一路聊著這些年各自家庭、生產隊、還有街道的發展相約往市政廣場。
於是男人們在這一刻各自成為了掛件，就像周楚佩手裡的口袋，蘇嬢嬢手上的包。
好不容易捱到了廣場過去那條街，健身房門前已經堵得寸步難行了。
蘇婭婭感歎：“你看嘛，好多人哦，都是來看熱鬨的。”
“擠都擠不進去，隻能看下門牌牌了。”
原先隆宇健身房的牌子已經被拿下來了，現在叫做隆宇武道社。武道社門口用隔離欄圈出了一片空地，也不耽誤大家直接將隔離欄的圈子團團圍住，進不去的還是進不去。
人擠著除了大門上的牌子外裡麵什麼情形根本看不見，彆說街道了，就是周圍種著樹的台梯上都長滿了人。
小孩們在廣場前瘋跑嬉戲，打鬨玩笑，這氛圍簡直比過年還熱鬨的。
雖然此時才六點半，但周楚佩一見人這麼多就急了，回頭用眼神招呼了沈舟和沈維誠後，便對身旁的蘇婭婭道：“婭婭，過兩天來我家耍，我先進去看下情況。”
“啊？”蘇婭婭一時沒反應過來周楚佩是想進去看熱鬨還是要進去洗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