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儘,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古箏聲聲如山澗泉鳴,似環佩鈴響。空靈之聲令人憶起那山穀的幽蘭,高古之音仿佛禦風在那彩雲之際。
蘭芷姑娘如潺潺流水般的輕聲吟唱,獨具風韻。先是用輕鬆歡快的歌聲,把那江南春江月夜美麗、溫柔、醉人的畫麵,慢慢展現在眾人麵前。後又用哀婉憂傷的歌聲,慢慢呈現出溫婉思婦的那惹人憂傷的相思之愁。
春江中孤月下,帆影漂泊,江邊閨樓中思婦憑闌瘦。鴛鴦成紋已作枕,淚濕燭邊春衫袖。月光入簾,卷不開,拂不去。似乎那濃濃相思難以排遣,揮之不去,拂之不竭。
古箏停了,歌聲住了,可眾人卻還在迷醉中。
醉人的琴音,醉人的詩篇,再被一個醉人的溫柔美人,用醉人的歌聲唱出來,鐘浩不禁也有些醉了。
寂靜片刻之後想起如雷的采聲。采聲過後,不禁又有眾多粉絲上前“投票”,哦,應該稱投絹花,蘭芷姑娘在旁一一頜首,溫柔答謝。
鐘浩也不禁被蘭芷姑娘那一身繾綣的書香韻味所打動,想要給這溫柔的姑娘送上一朵絹花,聊表心意。
高得利擦了一把流下來的哈喇子,賤兮兮的道:“還有柳行首和葉行首兩大行首沒有登台呢,頭兩位表演都這麼精彩了,估計她們的表演會更加精彩。等待會四大行首都表演完了,要覺得她好,再送也不遲。”
……
六船連坊上,眾人也都是議論紛紛。綺韻和蘭芷,一個嫵媚,一個溫婉,各有各得特點,也各自有喜歡的粉絲。
主席上的評委們也在熱烈的議論。
富弼微笑道:“蘭芷姑娘,溫婉可人,恰似江南水鄉的小家碧玉,溫潤如水。優雅的古箏配上溫柔的歌聲,確實是藝業不凡。較之綺韻姑娘嫵媚中透出雅致,蘭芷姑娘更有一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素雅。”
“剛才我覺得綺韻姑娘妙語解頤、紅袖添香不錯,現在看看似乎蘭芷姑娘更適合紅袖添香、夜伴讀書,而綺韻姑娘則更適合暖床疊被、榻上風|流啊”,朱文禮不失風|流老鬼的本色道。
青州通判吳振雲附和:“是啊,蘭芷姑娘帶著一身繾綣溫柔的書卷氣息,確實更適合紅袖添香。富相公來青州未帶家眷,不如便收了蘭芷姑娘吧,讓她紅袖添香、侍奉於側,也是件雅事。富相公若是有意,下官可為富相公撮合一番。”
吳通判很想做一次拉皮條的事情,討好一下富弼,傍條大腿。雖然他這個大宋通判是知州的副手,本身是為牽製知州,防止知州權大難製才設立的。知州的政令還要通判副署才算有效,本身通判也隻比知州矮半級。但遇到富弼這樣做過參知政事、以樞密副使外任的知州,顯然他這樣的通判沒有能力對富弼這知州進行任何掣肘。
況且人家富相公四十多歲,年富力強,早晚還會回到中樞的,而吳振雲自己沒有後台,五十多歲了還是個通判,自然希望能得到富相公的提攜,能再往前進一步。如果攀不上個後台,他怕是再乾幾年,就等著升上一級的榮銜,光榮致仕了。
富弼笑道:“吳彆駕好意富某心領了,不過就如鮮花需在枝頭才能綻放,折下來就會凋零一樣,蘭芷姑娘能登台表演,才能活出精彩,她的才華才能綻放。如果把她收入閨房,幽居家中,她便失了這份神采,少了這份靚麗。所以,富某可不能做那辣手摧花之人啊。”宋人好古,一般雅稱知州為太守,其副手通判為彆駕。
“富相公真是憐花惜玉之人,下官佩服。”吳通判雖然拉皮條不成,微有失落,但還是適時的拍馬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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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綺月姑娘水袖輕揚,檀口微啟,脆聲道:“看了奴家的表演,可要投票哦,不投票的都是壞人呦!”
“不收藏的也是壞人,哼哼,要是不收藏,奴家以後不唱曲給你們聽了”,蘭芝姑娘瑤鼻輕哼,楚楚可憐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