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浩心道:我又沒雇凶殺妻,你拿我跟你比乾嗎?尼瑪,再說判個流配,我一輩子就基本完了,你這是安慰人嗎?有幾個人做事兒有你這麼光棍,這麼灑脫的,我還想在大宋好好過日子呢,我可不想被判流配什麼的。
不過人家好心勸解,自己也不能不領情,當下鐘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兄長說的是,是小弟過分緊張了,唉,小弟自忖未做過什麼作奸犯科之事,所謂車道山前必有路,見招拆招吧。”
“想開點就好,沒有邁不過去的坎。”
剩下的時間鐘浩一邊跟鐘成有一句每一句的閒聊,一邊在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自己來到大宋不到半年的時間,一直不曾惹事生非,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了大人物呢?
鐘浩苦苦思索,一直不得其解。
中午有獄卒來送飯,一人一碗沙子都未淘乾淨的糙米飯。
鐘成看來習慣了,拿過糙米飯來便吃,也不嫌沙子咯牙。鐘浩端著那碗糙米飯卻怎麼也吃不下去。
鐘浩使勁拍響牢室的柵欄,把一個獄卒吸引過來。
“差大哥,能否幫忙帶了個話兒,讓家裡給送些吃食來,這飯食……難以下咽啊!”
“嘿,我說你們這些書生啊,都進大牢了,還那麼多窮講究……將就吃吧”,接著獄卒裝作一副肅然模樣道:“再說,你這是傷人大案,沒判決之前,不能往外傳遞消息!”
鐘浩心道:哪有這樣的規矩,殺人犯都能讓家裡送飯,看來這獄卒也是在拿捏自己啊。
於是鐘浩忙道:“不讓差大哥白忙活,小弟願出一貫錢的‘腿腳錢’!”
那獄卒嘿嘿笑道:“喲,你小子年紀不大,倒是還挺上道,行吧,那哥哥我下值之後就受累跑一趟。”
“那就勞煩差大哥下值以後,去天然居一趟,就對高掌櫃說他師傅在縣牢裡,讓他們送些飯食來!”
“師傅?”獄卒有些犯嘀咕,也不知鐘浩是高掌櫃哪門子師傅。不過獄卒聽說鐘浩讓自己去天然居,卻眼睛一亮。“行,哥哥下值就去!不過哥哥也不要什麼‘腿腳錢’了,就讓高掌櫃讓我在天然居免單擺上一桌便是!”
如今天然居生活火爆,一貫錢在天然居還真不夠一桌上好的席麵的錢,而且天然居如今不是有錢就能擺桌的,因為它的訂桌竹牌早就發到年底了。這獄卒不要一貫錢,想去天然居擺一桌,倒是絕對不吃虧。
鐘浩人在屋簷下,自然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當即道:“好,便依差大哥便是!”
等這獄卒下值,縣牢的大門怕是也要關了。沒有關係,縣牢是不允許家眷晚上前來探望犯人的。天然居的酒飯怕是要明天才能吃得到,早上隻吃了幾塊山楂糕的鐘浩此時也是餓得狠了,隻得拿起那碗糙米飯填飽肚子。
鐘成見鐘浩在那咬牙切齒的對付那碗糙米飯的樣子,不由開口勸道:“兄弟忍忍吧,孟子不是有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嘛。我看兄弟也不是平庸之人,權當一次磨練吧。”
這次鐘成勸說的話,倒還算說到點上了,鐘浩點頭回應道:“嗯,謝謝兄長點撥,這點苦小弟還是吃得的。小弟想讓人送飯,是想跟外邊通下消息,倒不是非得計較這點飯食。”鐘浩很小便失怙,自小也吃過不少苦頭,倒不是吃不得苦的人。
整整一下午,鐘浩便在和鐘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渡過的。
秋天的夜很涼,本來躺在床上和衣而睡的鐘浩,不得不把那床滿是黑漬的破被蓋在身上,雖是秋乾物燥的時候,但牢房內依然潮濕陰冷。
鐘浩在牢房的破床上,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前世今生,在牢房裡過夜,還是第一次。
不過鐘浩看到鐘成倒是睡的正香,倒是很佩服這廝的灑脫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