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浩滾下山來,雖然摔得七葷八素的,身上到處是刮傷,好在這片山坡上並沒有明顯突起的石頭,鐘浩又是死死的護著頭部,腦袋倒是沒有傷到。
鐘浩來不及裹傷,爬起身來,略微清醒下頭腦,便趕緊觀察四周景況,見另外一側山坡上樹木繁茂,便往那跑去。
二龍山眾強匪和顧老四追來的方向,也是追向這處樹木繁茂的上坡,他們追得方向確實是對的。
鐘浩昨晚一夜未曾安穩入睡,本就體虛,又從山坡上滾下,傷了不少地方,身體更加無力。好在這半年多時間,鐘浩一直堅持每日跑步鍛煉,身體素質有所提高,又知道被抓到是必死結果,當下咬牙奮力奔跑。
林中低矮的灌木很多,雜亂的樹枝不斷打在鐘浩的臉上,鐘浩的臉上被劃出一道道血痕,衣服也被劃出一道道口子,但鐘浩顧不了那麼多了,隻知奮力的向前跑,因為他隱隱約約似是聽到二龍山眾強匪和顧老四說話的聲音了。
按說如此濃密的樹林,他們不至於如此迅速的就追上來,但此時正值二月下旬,很多樹木都是剛發芽,林中樹木的枝葉並不茂盛,林中的能見度很高。再加上鐘浩從二龍山後山坡上滾下,身體許多地方都受了傷,不住的滴落血跡,二龍山的眾強匪都是常年在山間林中討生活的,山林中尋蹤覓跡的經驗豐富,是以能很快追上來。
鐘浩咬牙拚命的跑了一陣,見林中竟有一條小徑通往山下,像是附近村民進山打柴走出的小徑。當下鐘浩順著小徑,往山下疾奔,邊跑邊想:若是遇到人多的地方,即便二龍山的強人土匪,也必然會有所顧忌。
鐘浩沿著小徑來到山下,山下一條南北大路,離鐘浩下山的不遠處竟然真得有幾家住家。
鐘浩本來想去求救,但轉念一想,在離二龍山如此之近的地方居住的人家,就算跟二龍山強匪沒有關係,也必不敢藏匿自己。若是惹惱了二龍山的人,怕是他們未必能活下去。
這時鐘浩一回頭,見二龍山眾強匪和顧老四也已經跑出樹林,沿著小徑向自己飛奔而來,當下不及多想,鐘浩沿著山下這條南北大路,一路往北跑去。至於這條路是通往哪裡,鐘浩也顧不得了。
二龍山的眾強匪和顧老四不久也追上了大路。上了大路,二龍山眾強匪和顧老四常年習武、身體素質好的的優勢便大大發揮出來了,眼看著離鐘浩越來越近。
鐘浩眼見這條路越來越往上,前麵不遠處似乎有座寨門,這條大路前麵竟是死路,這條大路似乎竟是為那座寨子修建的。鐘浩不禁暗自叫苦,可彆是通往彆的土匪山寨吧,那樣的話,自己可是剛出了狼窩又入虎穴啊。
鐘浩邊跑便往兩邊看,大路兩邊,一邊是山溝,陡峭難行,一邊是陡峭的山坡,也難以攀爬,想要再次鑽入樹林也沒有機會了。鐘浩不禁大悔,自己腦袋被驢踢了啊,乾嘛要尋大路跑啊,這次死定了。
鐘浩雖知即便自己跑到那座山寨,估計也會被那山寨裡的強人捆起來送給二龍山,畢竟他們的山頭離得不算遠,估計不會為了自己開罪他們。但人的求生欲望是強大的,哪怕多活一刻,或是有一分求生的希望,也不願放棄。鐘浩還是奮起全力,向那座寨門跑去,多活一刻也總是好的。
鐘浩離那寨門越來越近,他看見那座寨門後似乎還有不少建築,而且寨牆後麵那座高高的山頭上似乎竟是布滿了在勞作的工人,似乎不像一座土匪山寨,鐘浩不禁暗喜,更加拚命的向前跑去。
眼看鐘浩離山寨還有六七十步的距離,而那二龍山眾強匪和顧老四離鐘浩也不到二十步的距離了。鐘浩已經能清楚的看到他們猙獰的麵目,心中大急,怕是不到寨門前就要被他們抓住了。
突然兩聲淒厲的呼嘯聲響起,“篤”地一聲,一隻響箭插在鐘浩麵前幾步處。鐘浩嚇了一跳,忙一個急刹車,止住急速奔跑的身子。
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卸石棚寨前,來人通名,勿要再上前,否則格殺勿論。”
鐘浩忙先回頭看了一眼二龍山眾強匪和顧老四,見他們麵前不遠處的地上,也插著一直響箭,他們也在那停住,不敢再往前跑,鐘浩心下稍安。
鐘浩見那寨牆上站著幾個人,忙大聲叫道:“我是青州城內鬆林書院的學生,路遇強匪,還往壯士們搭救則個。”鐘浩見那寨牆上的漢子,射出響箭,必定不是強人,是以大聲說出自己鬆林書院學生的身份。畢竟這時候的文人還是很受尊敬的,再說一個書生,山寨裡的人都是壯漢,也不會太過防範。
鐘浩來大宋這麼長時間了,基本的一些知識也是知道的。在大宋弓箭、甲胄和長兵器,都是不允許私藏的,即便是獵戶們用的獵弓,也是要在官府登記備案的。而那山寨上的漢子射出的響箭,民間是肯定沒有的,隻有官軍才可能有響箭,是以鐘浩判定這寨子必不是強人土匪的山寨。
寨牆上的人還未答話,入雲龍韋深大聲說道:“崔團練使可在?二龍山韋深這裡有禮了。前麵的這小子殺了我們山寨的老五,我們要殺了他,祭奠我們兄弟,還往崔團練使行個方便。”
入雲龍韋深就這麼隨口一句,就把靠山虎韓光的死,推到了鐘浩頭上。鐘浩不禁心中大怒:韓光再怎麼也是你們山寨的兄弟,被那乾巴瘦的漢子顧老四殺了,你們不殺了他替他報仇,非要殺我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