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全走後,崔峰、鐘浩等人彆也辦法,隻能在寨裡等待。
一連兩天沒有消息,卸石棚寨中諸人都有一些竊竊私語。
崔峰手下這一都團練兵,大部分是崔家的家仆,或是崔家招募的壯丁,他們都聽崔峰說起過,鐘浩是崔家未來掌舵人崔燁的至交好友,因此對崔峰保下鐘浩,倒是沒什麼太大意見。
但寨中團練兵中一些不屬於崔家派係的,對崔峰收留鐘浩,從而帶來這麼大麻煩,不禁頗有微辭,甚至有人私下裡都說應該將鐘浩交出去。
崔峰對這些私下裡搞小動作的人,都嚴厲訓斥。好在隻是少數的幾個人,並沒有太大影響。卸石嶺采石場的工人們,仍在賣力的勞作著。
不過令崔峰暗暗著急的是:如今寨裡的糧食菜蔬已經快用完了。
卸石棚寨加上卸石嶺采石場的工人有三四千人之多,在寨子裡自是不可能囤積那麼多糧食、菜蔬,一般都是每半月一次從青州城裡運來。
卸石嶺上的采石的力工們,都是壯漢,乾得是力氣活,自然口壯,吃得必然多,一次近百大車的糧食菜蔬,半月就會吃的差不多。以前都是半月運一次,二龍山的強匪從沒有敢動過崔家的車隊,因此護送的人也不多。
可是這一次二龍山的強匪發了瘋,怕是運糧的車隊要吃大虧啊。雖然二龍山的草寇,未必能把車隊全部的人擒住或是殺了,但必定會對崔家造成很大的損失。
雖然跑掉的人肯定會把卸石棚寨被圍的消息帶回去,但崔峰臉麵可就丟儘了。再說造成那麼大損失,到時可都是崔峰的罪過。崔峰不禁強烈期盼周指揮使的隊伍趕緊來到。
在崔峰眼裡,二龍山的那些草寇土匪,算不得什麼,要是侯全的信送到,清風寨周指揮使的那一指揮的禁軍來了,這二龍山的土雞瓦狗,隻有抱頭鼠竄的份。
雖然如今武備鬆弛,但清風寨這一個指揮的禁軍,對付這些山賊強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其實就是崔峰手下這些團練兵,其戰鬥力也比那些草寇強了許多。隻是那些草寇是亡命徒,而自己這些團練兵是組建起來保護卸石棚寨的,並無剿匪之責,也無跟那些亡命徒血拚的氣概。
不過如果真要是逼急了,以卸石棚寨這一都的團練兵,跟二龍山二三百草寇血拚,未必便會輸。隻是未到生死存亡時刻,這些壯漢參加團練兵也不過是掙份餉銀養家糊口,自是不會去跟那些亡命草寇硬拚,崔峰隻得期待侯全儘快把信送到。
第三天侯全終於出現了,不過不是自己出現的,而是被二龍山的強匪押著出現的。
原來昨天,翻山越嶺一天一夜的侯全,剛從老林中不久,便碰到一群強匪。侯全本想避開二龍山後山,特意從西邊白虎山附近迂回過去,沒想還是碰到了強匪,侯全雖加反抗,但寡不敵眾,還是被抓住。
而在此四處轉悠的,正是白虎山的草寇。
白虎山的大當家旋風虎鄧迪,收到二龍山的信兒,討要了許多好處後,便派人在此守候。本來以為卸石棚寨的人,肯定不會有從這裡出卸石山,沒想到還真讓他們抓到了一個。
當下鄧迪便命人送到二龍山上。當然鄧迪也不是白乾活,自是也要跟二龍山再討要了不少好處。
二龍山的韋深此時也是正無奈,卸石棚寨既不交人,而自己也沒有把握攻進去,如此對峙下去,萬一官兵來了,吃虧的還是自己。見白虎山把侯全送來,當下大喜,便押著侯全來卸石棚寨前施加壓力。
崔峰聽到手下來告知,當下急忙趕上寨牆,鐘浩也跟著來到寨牆上。
入雲龍韋深帶著些小嘍囉,押著侯全在百五十步之外站定,侯全此時神情萎頓,顯然是吃了不少苦頭。
韋深大聲對寨牆上的眾人,說道:“崔團練使在上,韋某這裡有禮了。如今卸石棚寨已被我們三山封鎖了,我們二龍山和你們卸石棚寨相隔不遠,多年以來一直相安無事。我們二龍山並無意與你們為難,你們隻要把殺我們山寨韓光兄弟的凶手鐘浩交出,我們立即放了你們寨子的兄弟。如若不然,便是我想罷休,我們二龍山的兄弟也不肯。我們二龍山義氣為先,不能為自己兄弟報仇,豈不是讓彆人笑話。”
崔峰見侯全被抓了,自己寨子被封鎖了,也暗自著急,但麵上仍強自鎮定,對著寨牆下的二龍山道:“我卸石棚寨保下的人,從來沒有再交出去的。再說你們口口聲聲說那什麼韓光兄弟是被浩哥兒殺得,本身便失了義氣。顧老四當著你們麵殺了你們山寨的兄弟,你們不去為你們兄弟報仇,卻來這裡糾纏,你倒我們卸石棚寨是好相與的嘛。你們若是識相,便速速把我們兄弟,還有那個深夜來我們山寨行凶的顧老四交出來,我老崔既往不咎,放你們一條生路。不然我們崔家的手段你們也是知道的,到時必交你們二龍山寸草不留。”
混江龍鐵大柱脾氣暴躁,聽了崔峰的威脅不禁大怒,道:“你倒我們不敢殺你們卸石棚寨的人嗎?”說完,抽出腰間長刀就要把侯全砍了。本來是來震懾一下卸石棚寨的,如今竟被卸石棚寨嚇唬,他過江龍鐵大柱焉能忍下這口氣。
不過鐵大柱被韋深低聲喝止,不到最後時刻,沒必要跟卸石棚寨魚死網破。
韋深大聲道:“崔團練使,你也不用嚇唬我們。我們二龍山既然敢做,就不怕事兒。你們崔家的手段很了不起嗎?以你們崔家的能力,能調動多少人來攻打我們二龍山?就算攻下來又如何,青州這裡多的是山,我們大不了再去彆的山頭。可是真要魚死網破,以後你們崔家也彆想過安穩日子。再給你一日的時間考慮,明日午正時分,若再不交人,彆怪我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