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強匪聽到那大喝聲,都忍不住動作一滯,很多強匪忍不住轉頭往聲音來處望去。
此時大約已是寅正時分,天色已微現晨曦。蹄聲踐踏中,隻見一將濃眉闊眼,胯下一匹棗紅馬,身披一身拉風的亮銀鎖子甲,手持一把長柄馬槊,騎乘躍然之間甲葉嘩然作響,風馳電掣般向這邊奔來,正是那名自稱鎮三山的將領。
那名將領領著三十餘騎,如一陣風般衝到,絲毫沒有任何停留,便直直撞進混戰的人群中。那三十餘騎俱都身披黑化處理過的魚鱗甲,手持長柄馬槊,雖隻有三十餘騎,卻有一股黑雲壓城的強大氣勢。
這隊騎兵衝入強匪群中,真個是虎入羊群,借著奔馳的馬勢,加之馬槊又長,頓時挑飛阻擋在麵前無數強匪,令眾強匪毫無還手之力。
那鎮三山似是認識崔峰,眼見他被三虎圍攻,催馬奔了過來,馬槊刺出,如毒龍出洞,又快又狠,直奔正在和崔峰纏鬥入雲龍韋深而去。
一旁的過江龍鐵大柱見鎮三山馬槊來勢凶猛,急忙長刀磕向鎮三山馬槊,想要替入雲龍韋深擋格。
過江龍鐵大柱力大無窮,武藝也自不凡,一刀正正的磕在馬槊前端,但過江龍長刀分量輕,而鎮三山的馬槊本就沉重,借著馬勢刺出,勢大力沉,因而過江龍的長刀雖然磕在鎮三山的馬槊上,但鎮三山的馬槊隻是微微變了點方向。雖然沒有刺中入雲龍韋深後心,卻仍刺到他肩胛處。
鎮三山一馬槊刺中入雲龍,馬槊借著馬勢順勢前送,一下把入雲龍韋深挑飛。入雲龍這次算是真的人如其名,當下如入雲之龍高高飛起,隨即又重重的落下,一下摔在地上。
鎮三山一槊挑飛入雲龍並不停下,而是繼續策馬前奔,又連續挑飛幾個二龍山的嘍囉,直到空曠處,才兜轉馬頭,往回衝殺。
鎮三山打馬加速,由慢至快,又奔過江龍鐵大柱而來。剛才並不是他故意放過過江龍鐵大柱,隻是騎兵作戰,靠得就是衝擊力強大的馬勢,衝擊時不能停頓。剛才他若是停下和過江龍廝殺,騎在馬的優勢便完全沒了。騎在馬上雖然能居高立下,但靈活度大減,反不如步戰的優勢大。
過江龍鐵大柱遠遠的看著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亮銀鎖子甲的鎮三山又向自己奔來,不由的大是驚懼,剛才雖有自己救援,但鎮三山還是隻一合便把自己大哥入雲龍挑飛,給他的壓力很大。
鐵大柱瞥眼看見自己山寨的小弟已經被這隊騎兵槍挑槊刺,倒下不少,這時怕是大勢已去了,當機立斷道大聲喝道:“扯呼,大家往嶺山跑”,說完他連忙朝入雲龍奔去,想要把摔在地上的入雲龍背上逃跑。
但現在自己這邊占儘上風,崔峰哪能讓他如意,眼見鐵大柱要走,當即一刀劈向他後背。
鐵大柱無奈,隻得掣刀回身格擋。眼見鎮三山騎馬持槊直奔自己而來,當下他也顧不得入雲龍了,奮起神力猛向崔峰砍出幾刀。崔峰受傷頗重,已是力道大減,當下疲於招架。
鐵大柱趁機撤刀,疾速往大路東側陡嶺上奮力跑去。
鎮三山騎馬奔到崔峰麵前時,過江龍已是跑到山嶺上,欲待追去,山嶺陡峭,馬匹難攀,氣得他在那兀自罵道:“賊子休走”,
眼見追不上過江龍,鎮三山便把火撒在那些跑得慢的二龍山小嘍囉身上,一時不少二龍山小嘍囉遭了秧,被鎮三山挑飛無數。那些眼見逃跑無望的都嚇得趕緊跪地投降。
見局勢已定,崔峰上前對鎮三山拱手道:“謝過周大哥援手,這跑掉的強匪日後在收拾不遲,還請周大哥幫忙把寨子裡的強匪先趕走。”
那鎮三山剛才隻顧著廝殺,這才見卸石棚寨裡火頭四起,喊聲一片。原來卸石棚寨裡還有許多強匪,鎮三山見了不禁大喜,這廝竟還未廝殺夠,大聲道:“老崔且自安頓下寨子兄弟,待我去寨裡替你驅除強匪,一群烏合之眾,土雞瓦狗而已,何足為慮。”
崔峰還未答話,那鎮三山轉頭對他帶來的那些騎兵道:“兒郎們,隨我進寨子裡殺個痛快,哈哈,每個首級五貫錢啊,這次發財了,衝啊。”說話一馬當先,往寨子裡衝去。
那二三十騎黑甲騎士,忙都催馬趕上,往寨子裡正四處搶掠的眾強匪殺去。
崔峰苦笑,轉頭望去,見自家寨子團練兵能站著的不到三十人了,當即下命令道:“先替受傷的兄弟們包紮一下,休息片刻,趕緊列陣,待會那些強匪被周指揮驅趕,怕是都會往外逃竄,還有一番惡鬥。今日就算不能全留下這批強匪,也得多殺幾個,才好出了這口惡氣。”
眾團練兵聽令去各自包紮傷口,救治傷員。
鐘浩自打那鎮三山一出場,就被他的威風所攝。
兩百多人的強匪,被他帶領的那二三十個黑甲騎士攪得天翻地覆,鐘浩不禁生出大丈夫當如是才夠瀟灑豪邁的想法。這騎兵衝擊起來的威力實在太大了,怪不得缺馬的大宋,對抗契丹、西夏起來這麼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