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一直惦記著聽葉亦菡曲子,這時開口道:“不知葉行首最近有什麼新得的曲子,我們三人今日能否聆聽一下葉行首妙音啊?”
葉亦菡凝眉道:“一時沒什麼好曲啊,都是些老曲陳詞。鐘公子元夕節時的那首倒是絕美,可是不知道是鐘公子贈給那家女郎的,奴家也不好隨意拿來唱!三位公子要是想聽曲,奴家便唱首老曲兒給三位聽聽吧!”葉亦菡說話時,頗帶幾分幽怨的望了鐘浩一眼。
徐峰一拍大腿道:“那就讓文軒替葉行首再作首,放著大才子不用,那豈不是浪費了!”說著徐峰轉頭對鐘浩道:“嘿嘿,我說文軒啊,你看咱們今日借著葉行首寶地洗塵去晦,不留首詞作,似乎說不太過去,是吧?”
鐘浩看了一眼滿目期待的葉亦菡,又望著徐峰苦笑道:“三哥,你這話都說到這兒了,小弟還能拒絕嗎?”
崔燁笑道:“如今蘇躍飛的已經是逃犯了,文軒現在可是無可爭議的青州第一才子了,趕緊的文軒,作首好詞,一展你第一才子的風采,讓我們能得以聆聽葉行首的妙曲!”
小月見鐘浩要作詞,連忙去葉亦菡書房去拿筆墨紙硯。
鐘浩見沒法推辭,隻得應了。唉,看來又要做文抄公啊。鐘浩沉吟一番,看看剽竊那首比較合適。
鐘浩沉吟片刻,還是決定抄蘇仙的吧。
當下鐘浩輕聲吟道: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葉亦菡在旁邊小案上挽起長袖,從筆架上提起一管湖筆,揮毫急揮。一手娟秀的小楷,很快將蘇仙的這首瀟灑超脫的,呈現在潔白的薛濤箋之上。
葉亦菡寫完,把那管湖筆放回一旁的筆架上,靜靜的望著那首詞品咂。崔燁和徐峰也是在旁看著這首出神。
蘇仙的這首,通過野外途中偶遇風雨這一生活中的小事,於簡樸中見深意,於尋常處生奇景,表現出曠達超脫的胸襟,寄寓著超凡脫俗的人生理想。
上闕著眼於雨中,下闕著眼於雨後,全詞體現出一個文人雅士在坎坷人生中力求解脫之道,篇幅雖短,但意境深邃,內蘊豐富,詮釋著作者的人生信念,展現著作者的精神追求。
三人默默品咂此詞一番,都望向鐘浩,不由的想到:鐘浩這首詞豈不正是他自己的寫照,一身才氣卻又淡薄名利、瀟灑超脫,雖屢經風雨,卻又笑對人生,坦然麵對。三人不由的對鐘浩的認識又拔高了一個檔次。
鐘浩看著三人有些崇拜的眼神,不由得心中發虛,蘇仙這首詞作能夠流傳後世,自是絕妙。而這首詞寫得豁達超脫,鐘浩後世正是喜歡這份飄逸瀟灑之氣,才會把這首詞記得這麼熟。此時這三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不會覺得自己這是在借詞以抒胸臆吧?!
自己可沒那麼瀟灑超脫的情懷,可彆被他們誤會了,鐘浩忙笑著撇清道:“三位可彆這麼看著我,這首詞小弟是純屬瞎寫,你們可彆當真。三位都是才學高絕之人,小弟寫得有什麼地方不好,還請你們指點。”
徐峰和崔燁都道:“文軒這詞做得瀟灑飄逸,當真是文采斐然啊,我們可沒有敢指點的地方!”
葉亦菡沉吟一會,忽然莞爾一笑,說道:“這詞當真絕妙。前一陣,奴家根據去年中秋那曲舞,又編了一曲新舞,這詞倒是和那支新舞頗為契合,奴家這陣兒正愁沒有合適的曲子的,鐘公子當真是雪中送炭的好人啊!嘻嘻!”
徐峰笑道道:“葉行首的新舞肯定是絕妙的,我們頗為期待啊。不知今日我們可否一觀葉行首這支靚舞?”
葉亦菡抿嘴笑道:“奴家蒲柳之姿,那舞得什麼靚舞。不過這詞確實和奴家的新舞頗為契合。三位要是不嫌棄奴家舞姿拙劣,奴家便為三位舞上一曲。”
崔燁笑道:“葉行首要是舞姿拙劣,那在青州可真沒有人敢稱得上舞姿優美了。那便請葉姑娘舞上一曲,我們三人也好開開眼界。今日不但得以葉行首聆聽妙音,還能等觀葉行首靚舞,我們實在是有幸啊!”
葉亦菡微笑道:“崔公子實在是太過獎了,奴家哪裡當得起崔公子這等讚譽!既然三位不嫌棄,那請三位稍等,奴家去樓上稍稍熟悉一下這曲子,順便準備一下。”
……
葉亦菡準備的時間不太長,鐘浩三人隻不過喝了兩盞茶的工夫,葉亦菡便從樓上下來了。
三人抬眼望去,隻見葉亦菡身著一襲潔白的書生長袍,手拿一把鬆骨折扇,宛似中秋詩會那晚表演的白衣秀士打扮,優雅中透出颯爽,彆有一番韻味。
小月抱著一尾古箏,跟在葉亦菡後麵。